关键时刻,朱七率人破墙而入,缠住郑元景两名护卫。陈文昭则冲向案台,翻找文书。
“快!找线索!”陆明远嘶吼。
陈文昭在一匣暗格中发现一本册子,封面写着:
**《滇南行迹录》??建文十七年至三十八年。**
翻开第一页,赫然记载:
**“壬午年冬,少主迁居大理苍山无相庵,由老僧智圆抚养。癸未春,始习书画,喜画梅,谓之‘母亲留下的记号’。”**
后面附有一幅炭笔小像,画中青年眉目清秀,额角有一道浅疤,左手小指缺失半截??正是童年坠马所致的特征!
“找到了!”陈文昭狂喜,“他还活着!在大理!”
陆明远精神大振,猛攻数招逼退郑元景,一脚将其踹倒在地,铁心笔直抵咽喉。
“告诉我,如何唤醒他的记忆?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郑元景咳出血沫,却笑了:“杀了我也没用……唯有那一朵梅花……是他母亲临终前亲手绣在他襁褓上的图案。找到那块布,烧成灰让他闻一闻……或许……还能回来……”
说罢,竟仰头撞向石柱,当场脑浆迸裂,死状惨烈。
陆明远跪坐于地,喘息不止。月光透过地宫缝隙洒下,照在那本《行迹录》上,仿佛为一段失落的历史点亮微光。
三日后,陆明远秘密启程南下。
沿途州县,已有流言四起:三位藩王自尽前留遗书,称“正统在滇南”;杭州秦九墓前梅花盛开,传说夜半有人哭拜;更有江湖术士宣称“紫微星黯,真龙将现”。
而南京皇宫内,皇帝连续三日未上朝,据说突患怪病,夜夜惊呼“火烧乾清宫”、“还我皇位”云云。
陆明远知道,风暴正在汇聚。
当他终于抵达大理无相庵时,已是深秋。山中红叶如血,庙宇静谧。一位白发老僧引他入禅房,指着角落里正在作画的男子:“他就是你说的‘沈砚’。已经三十年没跟外人说过一句话了。”
陆明远走上前,缓缓展开一块焦黑残布??那是当年从静慧庵太后棺木旁拾得的襁褓碎片,上面依稀可见一朵梅花刺绣。
男子抬头,目光呆滞。
陆明远轻声说:“你的母亲……等你回家。”
刹那间,男子手指剧烈颤抖,画笔落地。他盯着那朵梅花,嘴唇翕动,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娘??!!!”
紧接着,他抱住头颅,痛苦哀嚎,记忆如潮水倒灌。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清明,一字一顿道:
“我是朱允?。洪武三十一年六月初九,我在乾清宫亲眼看见叔父朱棣带兵闯殿……母后把我推进密道时说:‘孩子,活下去,别回头。’”
陆明远双膝跪地,泪如雨下。
窗外,秋风卷起漫山红叶,如同烽火燎原。
他知道,新的时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