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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荒原霸主（第2页）

银丝从体内暴起，缠绕双臂，如同自我束缚的锁链。他在对抗什么??不是敌人，而是系统本身。第四道门正在读取他的情绪波动，试图判定他是否“真正”完成宽恕仪式。

“宽恕不是为了让你解脱。”他继续说，“是为了让我能继续前行。如果我一直抱着恨，那我和他们就没什么区别。但如果我能原谅你……哪怕你已经不记得我，哪怕你正站在我对面举枪相向??我也要告诉你，我没有怪过你一天。”

伊丽丝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银臂上的晶体核心剧烈闪烁，内部传来断续的电子音：“检测到异常共鸣……目标情感强度超出阈值……启动强制压制程序……”

“不……”她忽然低语，像是挣脱了什么，“停下……我不想……伤害他……”

“伊丽丝！”欧甘大喊，“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让他们再控制你！想想你教过我的事！想想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想想你为什么成为守望者！”

“因为……”她的声音颤抖，“因为没有人该独自承受黑暗……”

刹那间，整片雪原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她的晶体核心炸裂出一道裂痕，内部浮现无数记忆碎片：训练场上的少年挥拳摔倒，她笑着扶起；他在日记本上写下第一行字，她轻轻拍肩；她将徽章塞进他手心，眼神温柔如母。

“欧甘……”她喃喃，赤红瞳孔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你还记得……那首歌吗？”

“哪一首？”他哽咽。

“雨夜里……我哼过的……摇篮曲。”

他想起来了。

可他已经记不清旋律。

但他张开了嘴。

没有音符，没有节奏，只有一段空白的哼唱，像是灵魂在无声呐喊。

可就在那一刻，嗷呜仰头长啸，柯林斯闭目低语，戴江颖指尖银丝共振，李夏锤尖轻颤??他们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补全那段缺失的歌。

歌声无形，却撼动天地。

第四道极光轰然炸开！

不再是枝状分叉，而是一张巨大的神经网络自天穹垂落，连接每一寸冻土、每一名战士、每一具石像。极光颜色变幻不定，最终定格为纯净的白色??那是宽恕的颜色，是终结也是开端。

“第四颗光点……稳定了。”柯林斯睁开眼，声音颤抖，“频率匹配……和欧甘的心跳同步率98。7%……他通过了。”

“不。”欧甘摇头，跪倒在地，“是我没能完全通过。我只是……勉强触碰到了门槛。真正的宽恕，不是我说出口就完成了。它需要时间，需要痛苦，需要一次次在记忆崩塌时仍选择相信。”

他抬头看向伊丽丝。

她的身体正在崩解。银臂化作流沙，机械狼哀鸣消散，唯有那双眼睛，终于恢复了属于人类的温度。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没能……回来。”

“你回来了。”欧甘爬上前，抱住她逐渐透明的身体，“哪怕只有一瞬，你也回来了。”

她笑了。

和记忆中一样。

然后，化作点点微光，随风而去。

权杖审判官怒吼：“不可能！她已被完全控制！意识覆写率达93%！怎么会……”

“因为她不是机器。”李夏冷冷打断，“她是人。而人心，从来不是你们能彻底删除的东西。”

远处，螺旋阶梯继续向下延伸，通往更深的地底。阶梯尽头，第五道极光悄然酝酿，其形如镜，倒映出每个人内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