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也很体贴地替他着想,“比如说手伤发挥失误。”
程澈不甘似弱:“绝对赢你。”
“手伤输掉比赛不丢人。”
“你俩还比不比了?”
小刘老师看不下去了,换个场地还在这斗上嘴了,他记得自己是高中体育老师,不是小学体育老师吧?
程澈退回自己的位置上,郁松也站好,两人隔着球网相望。
谁赢了这一局,谁就赢下整场比赛。
他们已经打到六比六平,进入了抢七局。
两人体力都已经达到耗尽的边缘。
郁松分析着场上局势,观察着程澈的站位,决心结束这场比赛。
再一次回球时,郁松打出一记近乎完美的压线深球,角度刁钻,直逼程澈的反手位死角。
这是最关键的一分,程澈接不到的话,整场比赛的结果就会尘埃落地。
程澈视线紧紧跟着球,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对胜利的极其渴望,他像一只锐利的鹰,侧滑步迅疾如风,冲向那个来势汹汹的网球。
他没有选择保守的切削过渡,而是在极限位置,悍然引拍,选择了双手反拍强攻。
这个选择需要强烈的核心力量和手腕爆发力。
程澈丝毫不顾及左手刚长好的伤口,身体大幅度扭转,腰腹核心绷紧如拉到极致的弓弦,所有的力量瞬间灌注在双臂之上,双手紧握拍柄,左臂在前,右臂在后,肌肉线条贲张,在网球触网的瞬间狠狠挥出!
“砰!!!”
球拍与网球撞击的巨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沉闷、更加震撼。
高速旋转的网球化作一道模糊飞速的残影,带着令人心悸的旋转和力量,轰向郁松身侧的空档。
郁松瞳孔震裂,没想到程澈的反击如此迅猛拼命,他根本来不及去接那颗呼啸而来的球。
最终那颗球砸在边线外,比赛正式结束。
程澈振臂欢呼,在他举手的同时,郁松清晰地看见白皙掌心上那点刺眼的红。
刚长好的伤口裂了!
郁松快步走到球网另一边,程澈还没来得及高兴,看到郁松来势汹汹的步伐,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完了。
郁松可比刚才那个球难对付多了。
“喂喂喂,你输了也不能恼羞成怒啊!”程澈下意识把受伤的手背在身后。
“手!”
郁松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抓住他藏在身后的手腕。
“就一点破皮,你真是大惊小怪。”程澈努努嘴,摊开手掌,心虚地扭头看向别处。
郁松看清左手的伤势时,下颌紧绷,心脏被紧紧攥住,质问说:“你非要接那个球?”
听到这话,程澈一下有理了,就差叉着腰炫耀说:“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意思是我得让着你呗?我能接到我为什么不接。”
郁松抬眼深深看着程澈。
程澈明明清楚他不是那个意思。
程澈还想歪曲下郁松的话,只是一抬眼看见他脸上的担忧痛楚,眼中全无输了比赛的沮丧,只有毫不掩饰的担心,掌心的伤口的血仿佛成了郁松眼底的红血丝。
程澈试图移开视线,试图逃离这过于灼热沉重的注视,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那深不见底的情绪彻底吞噬。
但那目光像带着钩子,死死地锁着程澈,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程澈嘴唇微微翕动,想要回怼的话到嘴边变成一句没底气的,“不严重,就一点破皮。”
郁松不接他话。
程澈想了下补充说:“下次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