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崔挟月并没有调转方向。
行至半路,不如过去一探究竟。崔挟月木然地轻抽鞭子,更是陆盛那幅哭唧唧模样太过震撼人心了。
当时只顾哄他,现在细思量,他因为……哭,不比她穿越到这里来的震惊少。
这事崔挟月也无计可施,只能让陆盛单独自己处理一下了。
而她……先给自己找点事做,别去陆盛面前碍眼了吧。
崔挟月郁闷不已,脚程也快了不少,片刻就到了西郊。
崔挟月拴好马匹,抬眼望去,此时天色尚早,薄雾还没散去,松松散散的绕在山间,盘旋而上,直到将山上旧祠掩盖不清。
崔姝深吸一口气,“许久没来了,荒废前还同母亲上过香,看着变化也不是很大。”
崔挟月一手提着裙?留意着石阶,一边听崔姝讲童年趣事,不知不觉间行至山腰,一阵钟声从高处缓缓传来,一声接一声漫过山林。
与崔挟月同行的还有一富家小姐,那位小姐阵仗不小,光贴身的女侍卫都有七八人,随侍的婢女小厮更有二十几位。
崔姝:“我好像在哪见过她,但想不起来了。”
崔挟月侧身让路:“可能是哪场宴饮吧。”
正此时,她与崔挟月擦肩而过,忽地脚步一滑,整个人就要向后摔去!
她带来的侍卫婢女也是没料到自家小姐走个石阶也能摔倒,纷纷愣住,竟都眼睁睁看着她向山下摔去。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数百阶石阶,哪个角度不对,都能磕的头破血流,命准是保不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崔挟月下意识勾住小姐向下翻滚的衣袍,可随着惯性,两人都要向下滚去——
崔挟月屏住呼吸,一手抱住身侧的粗树,一手往回一扽,搂住她纤细的腰,方才将将停住下坠的趋势。
与此同时,掉线的崔姝说道:“我知道她是谁了!裴家的嫡女,裴回夜!”
裴家,又是裴家,前些天还吵的不可开交,今天就救了他家嫡女。
崔挟月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说我是放手还是继续抱着她。”
裴家摆着现眼的侍卫终于后知后觉的从崔挟月手中接过自家小姐。
一众人簇拥着向山腰凉亭走去,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崔挟月拍拍手上泥土,也没准备挟恩图报,继续按原定路线上山。
崔挟月垂下眼睫,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嘲讽。
就那么恰巧碰上带着雾气的石砖,就那么恰巧三十来号人,一个在小姐后面跟着的都没有,无动于衷的看着人滚下去?
那群侍卫真的废物到吃屎都赶不上热乎,还是有人刻意指使?
谁也说不清楚,全看裴家小姐能不能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