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满口谎言到什么地步!”
江芸震惊于她们的一言一语,但这些话里无不透露出一件事,楚商已经过世了。
她虚弱的看了一眼祭台上方供奉的牌位和牌位后面一人高的画像,顿时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娘——”
事先得到消息的大理寺寺直带着四个皂吏,才上了通荫寺,寺内已乱成了一锅粥,虽葛莺和楚清指认宋箐冒充楚商身份,可萧府的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寺中之人前去报官,但也没想到大理寺的人会来的这样快,僧童下山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人便到了。
寺殿内,幽幽香火味弥漫开来,大理寺寺直阔步走来,众人只见一个额宽脸平的中年男子进来,绿色的官袍将人衬托着格外威严。
葛莺哭声道,“大人,请您做主啊大人!”
皂吏皱着眉走近,“夫人冷静,且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来。”
寺直自然也注意到祭台的台阶上坐着个女子,不远处还有茶盏茶水泼溅的一地的痕迹,祭台上供着人的牌位,还有画像,显然今日是有人为亡者办的一场法事。
葛莺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声泪俱下,听者无不动容。
他砸摸着她说的话,提取到一个关键的信息——萧府。萧家二郎君萧奉渊不正是如今官家跟前的红人、皇城司的司使吗?
这事得归大理寺查办还是皇城司?
他一时拿不准主意,正想着这棘手的事情该怎么办的时候,皂吏忽然进来,道,“大人,门外有个女婢招呼着人抬了具尸体过来,好似是。。。”他错眼往后看了一眼,才小声道,“是这位娘子的女婢。”
“带她进来。”
“是。”
宋箐一听说素兰来了,便知她这事办的妥当。在寺殿内与葛莺等人争执,无非就是白费口舌而已,但若有了铁证,不怕她不认罪。
素兰一进来便扑到宋箐身边,“娘子,您没事吧。。。”
葛莺冷哼一声,“素兰,楚家养你这么久,你心不向着自己正儿八经的主子,却胡乱认了个外人,同她一起哄骗楚家萧家吗?!”
素兰反手抹了把脸上的泪,“大娘子当然可以这么说,可惜楚娘子已死,揭穿不了你的恶行,今儿个府衙大人就在这,咱们验尸验毒,一试便知!”
葛莺这才注意到寺殿门口有人抬着个木板架子,上头盖着白布,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形。
心中猛地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皂吏将尸体抬到寺殿的另一端,远远都能闻见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尸体在地下埋了数月,尸身毁坏的厉害。
素兰低头哭的厉害。
皂吏简单查验一番,确认尸体上有中毒的痕迹。
寺直犹豫一瞬便道,“把人全都带走。”
宋箐当日就进了大理寺的牢狱,楚商的尸体被大理寺的皂吏带回去查验。大理寺卿周策正忙不不可开交,听闻寺直果真从通荫寺带回了一干人,啜着茶叹息,“天子脚下,竟还有这么多人不安生?”
寺直从值房外敲门进来,行色匆匆,挥退小吏之后拱手道,“大人,出大事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寺直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一五一十将通荫寺的事情叙述一遍,见周策愈发惊诧的眼神,犹豫道,“这事。。。约莫萧司使也知道了。”
周策原本黑着的脸突然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喃喃道,“想不到堂堂皇城司的司使,竟也会被人耍的团团转,真是稀奇。”
彼时,皇城司内。
前去暨江打探情况的察子已经回来,三大王在暨江果真不安分的很,萧奉渊今日一早就去宫中面见了官家。
官家允他继续在暗中查探。自打圣人薨逝之后,官家身子也急坠之下,太子入内侍奉,照顾官家的同时又代理监国事宜。
三大王久在暨江,从圣人身上查验出来的毒素很是隐秘,太子与他寻遍了朝中上下,才猜测那是南夏的一种密毒。
可南夏早就亡于二十多年前,疆土也一并归于大宋,正是在三大王的封地暨江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