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程妄看不见。看不见那暗影流动中向宋书抛出橄榄枝的无涉川。
无涉川·癸子栈。
“程妄。”宋书看向程妄说,“这幅画我会捐出去,以程氏慈善基金会的名义。要辛苦你帮我处理一下,佣金你看着收。但手续没处理完之前,画请先放在我家。”
程妄见过工作时的宋书,她认真的态度让程妄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可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拍卖行有更好的保存条件。”
宋书的这个书房的确存放了许多古董。但古董杂乱,其实已经难有这幅画的容身之所。更何况古画矜贵,冷不得热不得,难保过几天捐赠时已经面目全非了。
宋书看向程妄,不容反驳地说:“放心交给我。”
宋书一个眼神,程妄心领神会,他没再多嘴,而是自觉地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从书房退了出去。很神奇,每次宋书看向他,他好像总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程妄挠了挠头,自己都觉得有点太听话了,但他还是乖乖地把车开回家了。
宋书在书房缓和了一会儿,然后紧闭房门。房门关上的轻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撞出了回声,关门声落下的瞬间宋书的手心已经多了一张符纸。
她屈起食指和中指夹住纸符,腕骨轻转的瞬间,符纸像活的蝴蝶一般微微震颤,带起一缕几不可察的阴风。
符纸凭空点出一簇幽蓝火苗,“噗”地落进书房茶台上的青铜灯里。
青铜灯亮起,宋书甚至没回头就听见谢必安的声音从左后方飘过来:“又怎么了,大小姐。”
谢必安的身形在蓝光里渐渐凝实,宋书无奈扶住脸道,“召错了。”
她和范无咎共事的时间越发少了,已经两年没有召过他了,紧急叫他来人间的方法宋书都快忘了。
“来都来了,帮我叫一下范无咎。”宋书看着谢必安说。
不多时,范无咎也出现在她身旁。
谢必安和范无咎,一左一右站在宋书旁边,和她一起看向那幅画。
二位帅哥带来的冷气与刚才的体验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冷了,宋书双手抱臂。
谢必安看了一眼画,神色如常,又看了一眼冷得发抖的宋书,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这是范无咎的工作。”
说完他便消失了,给宋书的左边腾出一点暖和的空间。
“你要找的东西。”宋书指着那幅画,“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范无咎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但看向宋书时又缓和了很多,他仔仔细细地将画打量了一遍,说了一句:“或许吧。”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到了。”宋书饶有兴趣地看向他,“我想,你要的也不是这幅《韩熙载夜宴图》吧。”
兜来转去,这幅传世名作既不是范无咎的需求,也不是宋书的爱好。宋书买了上层,范无咎要的是中层。
“嗯。”范无咎抬手示意,让宋书好好看看那幅画。
“现在感觉到危险了吗?”那诡谲的图案在二位面前张牙舞爪,连几个小字都显得惊心动魄。
范无咎指着那幅画道,“或许,这就是你要去的,地府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