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们要来解决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怎么将这幅画从底画中剥离出去。
“现在怎么办?”宋书指着画卷,“这画,我过两天要捐。”
范无咎又笑了,这次是无奈和无语的失笑。
“你买下来就是了。”范无咎无情地回答,像一台冰冷的机器。
“买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宋书回归了往日和范无咎插科打诨的态度,“这是国宝!这是瑰宝!这是传世名作!我有那么多钱吗?”
“你有。”范无咎的声音平淡地听不出感情。
她有,范无咎看过她的账户,她是人间富婆。
“那得倾家荡产。”宋书拒绝,“你给它拆下来不就好了!反正是你要找的东西!”
“阳画是载体,阴图是魂。寻常法子动不了它,水火不侵,符篆难破。”范无咎说,然后跟宋书一起绕着画卷观察起来,“强行撕扯只会让阴阳两画同归于尽,连带着我们都要被卷进去。”
“你让我找的,你负责到底。”宋书有些后怕。
“我没让你找。”范无咎说。他委托过,宋书说交换条件是去地府黑市,他拒绝了。
确实。宋书想起来了,最后找画是她自作主张,她想拿来和范无咎谈条件来着。
宋书皱眉,准备自己想办法。
她想起这间书房里藏着的许多古籍。她小时候全都看过,在那些没有朋友的日子里。小小的宋书把自己关在这个小小的书房里,读着她其实不太懂的古籍古作,她想要通过古人的法子来找找自己身上的答案,或许有一天,她能找到不再成为“阴阳引渡人”的办法。
其中一本古籍里,似乎有关于阴阳相济的记载。
宋书翻箱倒柜,终于抽出了那本书。
“范无咎,你看。如果按这本书上所说,用至阳之物镇住阳画,再引至阴之力逼出阴图,可行吗?”她指着一行“以阴引阴,以阳引阳”的小字问范无咎。
还没等范无咎回答,她又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枚巴掌大的铜镜,镜面还泛着温润的光。那是她偶然得来的汉代透光镜,历经千年日照,镜背的纹路里凝着极淡的阳气。
“这镜子不行。”范无咎摇头,屈指在镜面上敲了敲。
“这是黑市入口,不是寻常阴物。”范无咎又回头看了一眼古籍,食指在那几个小字后面又游走了几处,像是在认真研读,“至阴至邪,寻常阳气碰上去,只会被反过来吞噬。”
宋书看着他,“这画我要捐掉的。”
范无咎叹了口气,又笑了,无奈中充满宠溺,他从怀中摸出一枚通体漆黑的令牌,牌面刻着“无常”二字,边缘还沾着些暗红的锈迹,“用这个吧。”
“你的阴差令?”宋书一怔。
阴差令,简直可以说是集天地精华的至阴之物。
“嗯。”范无咎把阴差令递给宋书,然后指着估计上的后一行小字,“阴阳相附又相斥。”
“现在这幅图,阴图和阳图已经达成了一种完美的平衡。如果用至阴之物碰撞上去,阳画或许可以因为新的至阴之物的到来而被斥出。”范无咎分析起来。
“那如果不行呢?如果阴差令毁了呢?万一阴差令掉入癸子栈呢?”宋书紧张地问道。
“那我就死。”范无咎一脸无所谓地回道,“没关系的小松鼠,我已经活了很久了,难得有机会死一死。”
“你那不叫死!你那叫魂飞魄散!”宋书紧张地抓起范无咎的手,确认他没有失心疯。
“也可以,反正活够了。”范无咎笑着说,“还是你的身家重要。”
宋书一巴掌拍在范无咎的背上,“我买!我买行了吧!我倾家荡产地买!”
真的拿去拍卖,天知道要几亿。
她和程渡不同,程渡庞大的商业帝国分分钟都在为他创造利益,而宋书赚的是实打实的钱,虽然她已经极致富有,但花掉就没了,连利息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