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陷入沉默。
这时,雪萤缓缓举手。
“我曾经恨过所有人。”她说,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全场,“因为他们没有来救我。后来我发现,真正让我痛的,不是孤独,而是我以为自己活该孤独。所以……不要问能不能介入,而要问,你是否愿意承担对方的重量?”
她顿了顿,补充道:
“如果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去,那就别去。但如果你愿意陪一个人走完最黑的夜,哪怕最后他还是选择独行??那你去过,就有意义。”
掌声雷动。
课后,星野单独留下她。
“你知道剩下的茧体在哪吗?”她问。
雪萤闭上眼,片刻后睁开:“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方向,像风吹过树叶的动静。但有些地方……很危险。Ekur在那里留下了‘清道夫’。”
“清道夫?”
“专门猎杀觉醒者的改造人。”雪萤神色凝重,“他们没有情感,只有指令。他们会伪装成求助者,接近我们,然后切断神经链接,抽取心核能量。”
星野心头一凛。这意味着,寻找其他茧体的过程,不再只是探险,而是战争。
但她没有退缩。
当晚,她在日记本上写下一段话:
>“我们曾以为拯救是从高处俯身。
>后来才懂,真正的拯救,是蹲下来,与哭泣的人平视。
>不许诺奇迹,不强求痊愈,只说一句:
>我在这里,陪你一起疼。”
窗外,又一只新生纸鹤从水晶枝头升起。这次,它飞得更高,更快,朝着尚未标注在地图上的远方疾驰而去。
而在南美洲安第斯山脉深处,一座冰封洞穴内,第七具休眠舱表面浮现出裂纹。舱体铭牌依稀可见三个字母:
**E-13**。
与第十三号茧体男孩相同的编号,却是截然不同的个体。他是最初的原型,也是唯一经历过完整七轮“情感剥离实验”仍存活下来的“失败品”。
此刻,他的手指微微抽动。
洞外,风雪呼啸。
洞内,一滴泪水顺着冰壁滑落,砸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如同钟鸣。
遥远的东京,星野忽然回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她不知道那一声钟鸣是否真实存在。
但她清楚地感觉到??
又有一个人,正在醒来。
而这一次,他们必须赶在“清道夫”之前,找到他。
否则,不是死亡,而是彻底的湮灭:连回声都不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