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这么信任我?”陈洛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笑了起来,“不过我的确做了你想让我做的事。”向女帝担保她和谢恒对谢家谋反一事毫不知情。那是他第一次被时夜柳耍得团团转。要不是赵雪嫣从谢家搜出那封密信,他至今都未必会怀疑到她头上。“利用公子这件事,我确实该道歉。”时夜柳面露愧色,“但公子确实救了我的命。”陈洛长叹一声:“你是该道歉。我当时真心把你当朋友,才会在女帝面前作保。”“谁知道最后被你摆了一道~”时夜柳抿嘴轻笑,继续道:“后来时凌进京。我早料到父王会派他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之后的事不用她说陈洛也清楚,时凌想借温羽裳毁他名声,再让温羽裳取他性命。可惜时凌也被耍了,只不过是被温羽裳耍的,她根本不是什么陈洛的老相好,就只是与陈洛亲如姐弟的青梅竹马而已。“得知温姑娘戏耍时凌反被他抓走后,我就猜到公子必定会亲自救人。”时夜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那时我就在想,要是公子能杀了时凌该多好。”陈洛耸耸肩:“我也想,可惜打偏了。”没杀掉时凌固然可惜,但让他断子绝孙也算大快人心。遂阳王就两个子嗣,一个逐渐脱离掌控的时夜柳,一个已经废了的时凌。从遂阳王不惜雇血月楼刺客杀他就能看出,王府确实后继无人了。时夜柳说完该说的,却看出陈洛仍有疑问:“公子还想知道什么?”“商会是怎么落到你父王手里的?”“这个啊…”时夜柳摇头,“商会并非落入父王之手,它本来就是我母妃的。”她的母妃,遂阳王妃时语风,正是前任商会主人的独女。当年嫁入王府时,整个商会都是她的嫁妆。“把商会当做嫁妆…好大的手笔。”陈洛眉头一挑,“不过你父王让你和时凌都姓时,这又是怎么回事?”时夜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其实我和时凌本姓玄,姓时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玄夜柳,玄凌…”陈洛撇了撇嘴,“这名字真难听,还是时夜柳顺耳些。虽说玄是国姓,但你父王取名的本事实在不敢恭维。”“所以我一直自称时夜柳,从不叫玄夜柳。”那些关于遂阳王惧内、怕老婆的传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假象。这位王爷成功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废物。夜风渐冷,二人回到雅间。时夜柳正色道:“公子既然已经知道这么多,那我也想问问,可否愿意与我联手对付遂阳王?”“时姑娘,他终究是你父王,这样做真的合适吗?”“若他真把我当女儿,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她的笑容里带着苦涩,“我现在只想摆脱他的控制,获得真正的自由。”“而且我不会与他正面冲突,只会在背后支持公子,提供你需要的一切。”“商会可以帮你把百花香和百花酿的生意做到金陵城,不仅提供铺面,还能解决原料问题。”陈洛沉思片刻。这个提议确实诱人,但他不能轻信对方。谁知道这是不是遂阳王的计谋,故意让时夜柳假装叛变来获取信任?“好,这买卖我做了!”陈洛暂且答应了下来。“合作愉快。”时夜柳举起茶盏,以茶代酒。陈洛突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姑娘说过要给我奖励。之前在帝京没兑现,现在总该给了吧?”“公子不是已经拿到奖励了吗?”时夜柳反问道。“拿到了?”陈洛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盏,又环顾这个雅间,“姑娘说的奖励,该不会就是坐一次花船吧?”时夜柳掩嘴轻笑:“若奖励当真这般寒酸,倒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不是这些…”陈洛突然语塞,“难道…姑娘该不会……”“没错。”时夜柳笑意盈盈,“这整艘花船,就是给公子的奖励。”这艘花船本就是商会产业,如今她暂代遂阳王打理商会,自然有权处置。陈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要知道花船造价不菲,寻常人登船至少要花费数十两银子,或是得到船主亲自邀请。一次游河最少也能赚取数千两白银。而现在,时夜柳竟将整艘船赠予了他?“公子喜欢就好。”时夜柳温婉一笑,“其实也考虑过其他奖励,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最合公子心意。”“太合我心意了!只是姑娘如此破费,倒让我有些过意不去。”时夜柳神色一正:“不过有句话的提醒公子。若是我父王最终从我手中夺回商会掌控权,这艘花船公子就只能归还商会了。”陈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明白。但既然已经是我的东西,自然没理由再拱手相让。”不久,花船靠岸。,!众人陆续下船,陈洛与时夜柳道别后,便准备回客栈休息。临走时突然想起冯向洋和车夫,回头去找这才发现时夜柳早已为他们安排了姑娘作陪。这一夜秦淮河游船,两人倒是实实在在地享受了一番。回客栈的路上,陈洛随口问道:“感觉如何?”冯向洋局促地挠头:“回公子,这是我第一次体验花船,总觉得心里有些愧疚。”“若你始终放不下妻女,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合你。”陈洛直言不讳。车夫倒是坦然,只说花船上的酒格外香醇。“往后在金陵城,想什么时候坐花船都行。”陈洛顿了顿,“但从下次开始,你们都得给出正经反馈。”毕竟如今他已是这艘花船的主人。“还有下次?”冯向洋惊讶道。“当然。”陈洛嘴角微扬,“随时都可以。”……第二天一大早。陈洛正打算去隔壁找池涵商,桑鸿却先一步找上门来,说是早膳已经备好,就等他去山湖楼用饭。“师姐?你起了没?”陈洛敲了敲隔壁房门。“公子还有师姐?”桑鸿一脸惊讶。陈洛揉着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我好歹也算半个练家子,有个师姐很奇怪吗?”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池涵商蹑手蹑脚地钻出来,又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嘘!师父还在睡呢,别吵醒她。”“师父?她老人家也来了?”陈洛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几分。他早就想见见这位素未谋面的师父了。:()让你做赘婿,你在朝堂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