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考的是药材分辨,每位学子桌前都放一个竹筐和一个药罐,竹筐里是各种药材,药罐里是已经淡到不知熬了几遍的汤药,学子需要分辨出竹筐里所有药材,并在其中选出汤药成分。
辨药材不难,大部分有医药基础的都能写对,可闻出汤药成分就难了。
有学子尝一小口,似乎尝出几味药,其他人有样学样端起罐子尝,只听旁边咕嘟咕嘟,陆鹏牛饮完整罐药,众人侧目,秋水仙小声提醒,“你怎么把考题喝了?”
陆鹏满足地拍拍肚皮,“天怪热的,喝了解暑。”她前后左右看看,伸长脖子道:“兄台你不喝点?”
“酸甜的,放盐了。”
“不会写别勉强。”
她胡说八道一阵,一个考官道:“考场不许交头接耳。”
陆鹏道:“哦——”
考官又道:“不许大声喧哗。”
天气燥热,考生躁动,陆鹏搅和,有心态不好的竟扔下笔跑了,陆鹏捧腹无声大笑。
梨花端起罐子闻了闻,以前乡下有穷人买不起药,把药渣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熬成清水,那人端着没有药效的清水找麻烦,梨花闻水辨药打官司一气呵成。
闻这碗药比起闻清水就是小巫见大巫,梨花刷刷几笔写下答案。
时间很快结束,医吏清点答卷,考官回内堂分组批阅,不一会儿便出结果了。
梨花、药王传人并列第一,然后便是药诗人、懂事学子等人,秋水仙闻药不行辨药材尚可,勉强留下,陆鹏不出意外被淘汰,庚娘亦是。
没给他们休整的时间,淘汰者即刻收拾东西离开,医吏刚撤走桌子,第二场考试的东西已经陆续摆上来。
第二场考医理,仍以《素问》《难经》《本草》《经脉》《脉诀》五书为基础,先默出五书中摘录的部分内容并追典溯源,再分别论五行生克、阴阳之道、脏腑别通,最后就“弃一人救百人”进行论辩。
背书虽不是梨花的强项,但这段时间恶补有所成效,勉强默出五书内容,论辩的内容也洋洋洒洒写满整页纸。
这场比试持续至正午,漏刻钟响,众人筋疲力尽交卷,医吏封好试卷放入密室,众考官和杨贞、谢舟先去用午膳,宁照夜坐不住早早跑了。
考试期间考官与学子不能交谈,杨贞望了梨花一眼点点头,几人从侧门去了饭堂,留下学子在原地等待。
是的,学子们没饭吃。
此举据说为了考验从医人士的体力,体力不足无法支撑高强度工作者,也要淘汰。
梨花拉凳子坐到秋水仙身边,从怀里掏出两张饼,药诗人看见了道:“哎哎哎,规定不许吃午膳,你们违规我要举报你们。”
梨花道:“规定不许出考场,可没说不让带东西进来。”
药诗人道:“你净说歪理。”他怒气冲冲去门口找医吏做主,医吏看锦衣卫一眼,那锦衣卫眼皮都不抬,医吏只好将药诗人劝回去。
梨花呲着牙扬起饼在他面前晃晃,他气恼坐回去,药王传人拍拍他后背,“不同她计较,反正她也考不上,就凭你的文采,方才的论辩必是第一。”
说到考试药诗人一下来了精神,发带一撩得意道:“确实,且让她嘚瑟,等一会儿成绩出来有她哭的。”
一旁含着山参的懂事学子听他们讨论,不明意味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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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考官回到密室阅卷,一个时辰后医吏出来宣读结果,依次从第十名到第一名宣读成绩,梨花排在第十名,然后是其他学子。
第三名是药王传人,第二名是懂事学子,众人向他们投去佩服和羡慕的眼光,药王传人背微微向后靠假装不在意,紧抿的嘴唇抑制不住向上翘。
药诗人敲敲他桌子,“可以呀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