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彻底舒坦了,在她身后轻声呢喃:“七郎心悦三娘,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此生不渝。”
那时他说话的语气低沉,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缱绻。如果不是经历过九年婚姻,她差点就信了。
他说爱她,他爱的不过是他的征服欲,毕竟像他那般高高在上的权贵,哪能容许女人对他漠视呢?
喜帐里的男女虽亲昵相拥,却同床异梦。
起初余薇紧绷着心弦,怕他强取,后来见他遵守承诺,便困乏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遭遇的经历太过奇诡还是其他,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死了等着鬼差前来勾魂,结果左等右等,等来李湛拿着铁链问她往哪里跑……
“啊”的一声,余薇被噩梦惊醒。
睁开双眼,天色已经亮开,龙凤烛也燃到了尾声,身边的男人不知去向,喜帐里只有她一人。
余薇浑浑噩噩坐起身,周边的一切陌生又熟悉,似真似幻,似梦非梦。
昨日发生的一切简直匪夷所思,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
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又疲惫地躺下,想到上午还要进宫谢恩,心底不禁生出些许厌烦。
“娘子?”
门口传来周氏的声音,余薇无精打采回应。房门开启,一众丫鬟婆子前来伺候她洗漱。
周氏担心了一夜,生怕余薇想不开闹出岔子,但见她没有异常,才稍稍放心。
“娘子该起了,等会儿还要进宫谢恩,恐误了时辰。”
余薇不想动。
周氏看向仆妇们,做了个手势打发,一行人陆续退了出去。
“娘子……昨夜可曾受委屈?”
周氏委婉询问。
余薇坐起身,淡淡道:“不曾。”
周氏轻言细语道:“娘子心里头的苦奴婢都明白,只是事已成定局,总得往前看。”
余薇没有答话。
周氏继续道:“娘子在王府若有个不是,伤心的只会是老夫人她们。平日里老夫人对娘子爱重有加,想来你也不忍她老人家伤心难过。”
提及祖母,余薇心中不是滋味,敷衍道:“我心中有数,不会让阿娘和祖母她们担忧。”
说罢下床洗漱。
怕她不惯外人伺候,近身细活都是丁香和周氏服侍。
成了婚便要梳妇人发髻,时下时兴戴绢花,余薇挑了一支浅粉芍药,圆髻上两支玉簪,脑后反插一把玉梳栉。
桃花妆青春俏丽,石榴裙衬得体态婀娜,一举一动娉婷婉约,自成风流。
周氏满意道:“娘子这身好看,端方不失淑雅。”
余薇打量衣冠镜中的自己,问:“会不会太过艳丽?”
周氏:“新妇喜庆些也无妨。”
余薇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