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上辈子,余薇一定会跟他碰得头破血流,但现在不会了,九年的教训足以让人成长。
“三娘虽入了王府,但殿下理亏在先,也请殿下-体恤三娘初为人妇的不易。”
她看着他的眼睛,用“君子”体面逼他知趣。
李湛迟疑了半晌,才坐起身。
见他有妥协的意思,余薇趁热打铁,“殿下曾说过心悦三娘,这才求娶,想来殿下也是个知冷热的郎君。
“今日大婚,我本该尽心侍奉夫君,可是心中到底忐忑,还请殿下给三娘时日适应如何去做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家妇。”
这番冠冕堂皇令李湛不屑,“你的意思是,新婚夜,让我宿到耳房里?”
余薇连忙道:“不敢让殿下委屈。”
她心甘情愿去耳房,只要不同床,干什么都行。
不料李湛把她拦下了,淡淡道:“睡里头去,我不碰你。”
余薇欲言又止,但见他言语果决,不敢硬碰硬,只得识趣缩了回去。
室内有水,李湛盥洗后,便脱衣上榻躺下。
余薇缩在最里侧,背对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些许微风从窗外涌入,余薇紧绷着身子,随时留意身后男人的动静。
过了许久,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稍稍放下心来,以为李湛已经睡熟。不料一只手冷不防搭到她的腰腹上,把她捞进怀中。
背脊抵到温热的胸膛上,余薇忙去掰他的手。那臂弯坚实有力,轻易将她禁锢在怀里,无法挣脱。
身后的男人无耻道:“我怕冷。”
出尔反尔,余薇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李湛厚颜无耻把头埋进她的发中,贪恋嗅她身上的馨香。
这是他的妻,鲜活的,灵动的,充满着生命力,而不是那个缠绵病榻,毫无生气的枯败存在。
他一点都不愿去回想过往,只想看眼前。然而他心中亦明白,这样鲜活的人儿仅仅只能存活九年。
想到这里,李湛心底不由得滋生出些许阴霾。
臂弯加重力道,把她收拢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
余薇犹如待宰羔羊般挣扎,她迫不得已放软态度,试图唤醒他的良知,“殿下……”
耳边传来男人心绪难平的声音,“唤我七郎。”
余薇不明白他的复杂心思,只得硬着头皮道:“七郎。”
李湛得寸进尺,“唤我夫君。”
余薇:“……”
锦被下的手被他十指紧扣,耳畔传来温热的吐息,男人亲昵诱哄,“唤我夫君。”
余薇心中怪异,不禁对李湛生出几分怀疑,难道他也重生了?
见她久久不吭声,李湛不痛快道:“三娘还在惦记着周二郎吗?”
余薇回过神儿,别扭道:“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