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抵达皇城,仆人递上牌子,侍卫放行。众人行至内宫门前,内侍刘福前来接迎。
那太监是长春宫姜太后的人,在姜太后还是贵妃时曾参与过夺嫡之争,故而李湛也会给他几分颜面。
刘福生得白净,矮胖矮胖的,躬腰笑眯眯祝福夫妻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李湛赏了喜钱,宫人们欢欢喜喜谢礼。
一行人去往长春宫,路上刘福似有话要跟李湛说,不动声色拉过他的衣袖,小声嘀咕了两句。
李湛面不改色,“无妨。”
余薇瞥了二人一眼,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提醒他徐宛琴进宫了,怕引起误会。
抵达长春宫,刘福前去通报。
未几,宫人前来请他们进内殿,殿内除了姜太后和徐宛琴外,还有一位邹太妃。
姜太后年近半百,着一袭檀色宫装,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杏眼笑起来如月牙弯弯。
邹太妃则比姜太后年长许多,人生得清瘦,穿得也素净,据说常年疾病缠身。
旁边的徐宛琴一袭藕荷罗衫,淡妆娇面,婀娜娉婷,好似出水芙蓉,带着冷幽幽的书香气。
她是有傲劲儿的,毕竟有姜太后这个姨母撑腰,又因着生母去得早,更得姜太后垂怜,什么都紧着最好的给。
原以为这般硬的后台能把李湛谋到手,结果煮熟的鸭子长翅膀飞了,徐宛琴心中到底不大服气,同李湛夫妇行礼时瞥了余薇一眼。
只觉俗不可耐。
一个五品官家能养出什么女郎来?
二人年纪相近,一个出水芙蓉,通身都是贵气典雅;一个则小家碧玉,如邻家小妹那般烟火气十足。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高下立见。
连余薇都觉得李湛眼瞎,她打量了两人一眼,檀郎谢女,无论身份背景还是样貌都极其般配。
榻上端坐着的姜太后心中虽不满这桩亲,倒也没有表露出来,很给李湛体面,说道:“新妇生得甚好,难怪七郎心心念念惦记着。”
邹太妃接茬儿道:“可不,我瞧着端方秀丽。”停顿片刻,又问道,“家中可都教了些甚么学识?”
余薇故意道:“回太妃的话,《女诫》妇徳一概未教,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邹太妃掩嘴笑,“倒是个真性情,女儿家,哪有这般埋汰自己的?”
姜太后一点都不觉得是真性情,只觉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余薇知道这些大佛经历过宫廷倾轧,并不想在她们跟前招眼,但凡她们问一句她便答一句,一副木讷模样。
坐在一旁的徐宛琴频频窥她,试图找出李湛相中她的理由。结果很遗憾,她并不觉得余薇有什么过人之处。
晚些时候帝后过来问安。
天子李承志比李湛年长许多,他生得魁梧壮硕,着赭黄常服,模样更像先帝,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一旁的陈皇后则显得慈眉善目。
众人起身同帝后行礼,礼毕,各自落座唠了阵儿家常。李承志有话要跟李湛说,二人去了偏殿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