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他人之妻的话语着实大逆不道,身后的家奴们个个垂首,努力压制八卦的欲望。
余薇憋了许久,也不过憋出“禽兽”二字。李湛居然没有反驳,禽兽就禽兽,反正又不是没有干过。
而假山那边的黄衫女郎到底不服气,啐了一句狐媚子。
徐宛琴没有吭声,先前她想不明白李湛为何相中余薇,现在有些悟了,那女郎的身段着实诱人,凹凸有致,并且不像她那般端着。
礼教约束女性端方庄重,处处克己复礼,时日长了,便一板一眼,这样的世家贵女李湛见得多了,还有什么意趣?
跟在曹如芳身后的周兰蓉害怕徐宛琴找茬儿,胆小地躲藏。黄衫女郎方才受了气,看她不顺眼,正要奚落,曹如芳敲打道:“林五娘,还嫌不够丢人呐?”
这话果然把对方唬住了,硬生生憋了回去。徐宛琴知道曹如芳嘴皮子厉害,看了林五娘一眼,众人陆续离开。
周兰蓉松了口气。
曹如芳边走边道:“阿阮方才也看到了的,那余三娘如今已攀了高枝儿,差奴使仆的好不威风,你跟她早已不是一路人了。”
阿阮是周兰蓉的小名儿,听到曹如芳埋汰,忙替余薇辩解:“三娘不是忘本的人。”
曹如芳挑眉,她甚少与余薇接触,又见惯了名利场,不客气道:“也就你天真,不是我说风凉话,周家虽也算得上体面,但那高枝儿是亲王,就算她余三娘现在懊恼被强拆,日后总归会明白夫家的好处。
“京中但凡有背景的女郎,哪个不盼着往上爬?以余三娘如今的身价,只要产下子嗣,便是郡王郡主。你周家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挣个诰命夫人给她。可是现在她的后嗣,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哪能比拟?”
一番话说得周兰蓉自惭形秽,曹如芳比她年长,又身处高门内宅,自要势力许多。在她眼里,余三娘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货色。
周兰蓉说不过她,不敢再作多辩。
这会儿马场那边的击鞠赛已经开始了,不少人都过去观战,李承月则还在百香园应酬,见到李湛夫妻过来,她“啧啧”两声,打趣道:“真是奇了,今日七郎竟然赏脸,舍得来我平阳府。”
李湛朝她行礼,“三娘想来凑凑热闹。”
李承月的视线落到余薇身上,打量道:“既然入了皇室,日后是得多出来走动走动。”
余薇腼腆道:“三娘胆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日后还望长公主多罩着些。”
这话把李承月哄乐了,“倒是个机灵的,你日后可经常来我平阳府,七郎没空带你出去见世面,我带你去。”
李湛皱眉,不客气道:“是去南风馆狎玩男妓,还是去马场豪赌,亦或教她不学无术?”
李承月:“……”
一时被怼得无语。
不过她也不是个善茬儿,毒舌反击道:“七郎别训斥我,我李二娘是什么货色,你李七郎也不是个东西。我狎玩男妓,你强抢民女,咱俩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谁也别嫌谁臭。”
这话戳到李湛的痛脚,脸色难看至极。
李承月作死道:“还不高兴了呢,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说罢看向余薇,故意问道,“你那青梅竹马的小情郎呢,多俊的郎君啊,可有想他?”
余薇:“……”
姐弟二人的视线同时落到她脸上,李湛眼如刮骨刀,充斥着极强的占有欲,李承月则充满着八卦人的窥探。
余薇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面对两尊大佛的审视,她像怂包似的垂首,求生欲极强,“嫁乞随乞,嫁叟随叟。”
李承月似笑非笑撇嘴,李湛则舒坦许多,怕余薇被带坏了,找借口打发她下去,余薇屁颠屁颠起身行礼告退。
李承月端起茶盏,小小地抿了一口,说道:“七郎拆了人家的姻缘,只怕那女郎是埋怨的。”
李湛不爱听,“与阿姐何干?”
李承月:“我是女郎,自然晓得女郎的心思,余周两家青梅竹马的情意,就算她迫于强权服你,也只是暂时的。”
李湛冷哼,不服气道:“那周闵秀有什么好?”又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余三娘日后自会晓得我的好处。”
他这般笃定,李承月也未多说什么,因为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凡牵扯到家族利益,个人情感则靠边站。余家攀附上亲王府,益处多多,想来不会那么拧巴找苦头吃。
姐弟二人叙了会儿话,李承月邀他去击鞠场观战,李湛拒绝了,若不是余薇要来,根本没心思凑热闹。
李承月也懒得理他,去忙自己的事。结果李湛刚回到客院儿,余薇就缠着他去击鞠。她知道李湛马术精湛,曾与吐蕃来使者击鞠比赛过,是一等一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