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她知道李承月无视礼教开放风流,但也没料到能开放到这个程度,毕竟宴席上全都是同宗的亲属,虽说都是已嫁的妇人,还是大受震撼。
有汪嬷嬷在场,余薇不敢太过出格,露出害臊的笑来。李承月“啧啧”两声,知道她吃得好。
接下来到了宴席的下半场,主要以投壶娱乐为主。大雍不论男女都喜投壶作趣,李承月还要款待其他宾客,去了另一边的席桌。
余薇酒足饭饱,乖巧坐在一边看了会儿热闹。汪嬷嬷寸步不离,她没法干其他,因着徐宛琴时不时往这边瞟,怕汪嬷嬷察觉到端倪,索性借身子困乏,先回梨香院躲清净。
主仆回到院子,汪嬷嬷还未用饭,余薇说要歇会儿,让她先去填肚子。待汪嬷嬷退下后,丁香打起门帘进屋来,余薇拉过她的手,压低声音问:“徐二娘怎么说?”
丁香小声道:“她说若愿见娘子,自会差人过来一趟。”
余薇点头,“我晓得了。”
丁香憋了满腹疑问,却不敢多问她为何要见徐宛琴。
余薇怀着心事,挥手示意,丁香退了出去。室内顿时清净下来,余薇背着手来回踱步,琢磨着对方到底会不会跟她见面。先前在宴席那边徐宛琴频频窥探,可见心中是好奇的,只要双方能见上一面,就有一切可能。
余薇静下心等待对方回应,到贵妃榻上躺了会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湛就从宴席那边回来了,他吃了些酒,有些疲惫的样子。
余薇连忙下榻,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皱眉差丁香送解酒汤来。
李湛撩袍坐到矮榻上,问道:“三娘怎这般早就回来了?”
余薇应道:“前头太吵。”
李湛失笑,指了指她,“可是你自个儿要来凑热闹的。”
余薇撇嘴。
先前二人因女医的话题发生争执,尽管李湛心中不痛快,还是没甩脸子给她看,只朝她招手。余薇走上前坐到他旁边,李湛没好气道:“若不是因为你要来,我也不至于被几个皇叔灌酒。”
余薇嗅了嗅他身上的酒气,故意拿手帕掩鼻,“殿下吃醉了。”
李湛斜睨她,“你还有脸嫌弃。”说罢故意让她闻身上的酒气,余薇像推大狗似的推他。
“汪嬷嬷可把你伺候得妥当?”
余薇忙道:“她是殿下身边的人,妾可消受不起。”
李湛揽过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道:“我这不是怕你被她们欺负吗,平阳随性惯了,什么荤话都说的出口,那些个皇嫂堂姐私下里最爱碎嘴皮子,怕你受不住。有汪嬷嬷在场,她们总会收敛些,省得叫你难堪。”
那时他说话的样子甚是体贴,俨然一副合格称职的好丈夫。
余薇差点就被哄骗了,转念想起前世他对她的囚禁,又戴上虚伪的面具,故作欣慰道:“殿下有心了。”
李湛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等会儿我还得去应酬,三娘若有什么吩咐,差汪嬷嬷便是。”
余薇:“不劳汪嬷嬷了,妾喜清净,会在院里等殿下回来,有周妈妈她们就行。”
李湛点头,“若遇到什么事,就差人来寻我。”
余薇应是。
丁香送来解酒汤,李湛饮下,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李湛才出去了。
此刻外头的宴席还未结束,宾客们投壶的投壶,说笑的说笑,饮酒的饮酒,好不热闹。若是以往,徐宛琴对这类场合必定兴致勃勃,今日因为输球坏了心情,又被继母说了几句,一直都不大痛快,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
林五娘不敢招惹。
徐宛琴独自坐在角落里,看周边的贵女们来来往往,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生出几分自怜。她的亲娘去得早,就算有姜太后这位姨母疼宠又如何,想要的仍旧得不到。现下婚事已经成为了她的心病,毕竟已经十七岁了,没几年供她蹉跎挑选。
她知晓苏氏的脾性,也清楚亲爹的不作为,若让府里做主,定然挑不出什么如意郎君来,唯有姜太后才是依靠。可是现在她遇到了困境,骨子里的骄傲令她忍受不了低头,她想挑京中最好的郎君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