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顶着猩红的双目抬起头来,嘴角扬起一点弧度。他伸出一根手指,微微用力,把短暂愣怔的花臂男戳在监室的墙上。
“我们走着瞧。”
玻璃墙的一侧站着几个负责看管和接线的警员,一墙之隔的另一侧,高大的男性身影几乎挡住半堵墙,使得这间隔间都比其他的昏暗几分。
白歌拎起听筒。
“白先生,你过得还好吗?”
男人嘴唇开合,声音却是从听筒里传来的,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但几次探视过后,白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
对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混杂着若有若无的电流声:“请您再委屈几天,我联系的精神鉴定机构已经出具了鉴定证书,证明您在对祝嘉木实施故意伤害行为时处于精神病发病状态。最迟一个礼拜,你会重新得到你失去的一切。”
白歌对这个答案有些不确定,他问:“所以,我真的有精神疾病?”
男人瞥了一眼旁边接听的警员,嘴唇微微勾了勾,模棱两可地回答:“一切以鉴定证书为准。您只需要知道,您的苦日子快结束了,仅此而已。”
白歌喘了口气,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温执明那个贱人在做什么?”
听筒那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白先生,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原定由您参演那档综艺并没有难产。祝嘉木顶替了您的名额。”
停顿。
仿佛是感受到白歌的怒火正在灼烧,男人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出了后半句话:“他的搭档是温执明。”
“我把沈烁塞进了节目组,让他搞臭祝嘉木的风评。但所有嘉宾都站在祝嘉木那边,他的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白歌:……
一把久违的怒火攫住了他的心脏,如果不是身边有好几个警员,他简直想把听筒摔在这个负责监听的小警员脸上。
——很好……很好!
真正的有情人从来就是温执明和祝嘉木,他才是那个夹在中间的孤家寡人!他就像一个可悲的跳梁小丑,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直到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搞进监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所谓的“情敌”不过是个幌子!
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等他从看守所里出去,等他重新回到“影帝”的位置上,他要把他们所有人都碎尸万段!
听筒对面的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低沉的耳语宛如撒旦的呼唤:“沈烁那个东西不中用啊,白先生。还得靠您亲自出山,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宿敌就是宿敌》是我为您精心安排的第一个舞台。您准备好了吗?”
——
旅游旺季的海边小屋永远缺少人手,有着异国面孔的两个漂亮青年迅速被老板接纳。
只是扛着摄像机的两位倒霉摄影师惨遭拒绝,小店空间小,容纳不下两架机器,经过节目组的协商,只留下了三个固定机位。
这倒正合祝茗心意。
固定机位嘛,就有死角,在摄像头的死角贴贴,又刺激又好玩。
祝茗业务熟练,很快上手,不仅把店里的游客们哄得心花怒放,还有空闲时间跟咖啡师讨论拉花技巧。
他端着一杯漂亮的拉花咖啡,花蝴蝶似的晃到温执明身边,笑容甜如蜜糖:“先生,来杯咖啡吗?小店开业大酬宾,买咖啡送美人,只要998,漂亮小祝带回家~”
温执明瞥到墙角自动跟随的机位,悄悄把人推到拍摄盲区,神色不悦:“祝嘉木,我们这是正经生意,你能不能别像个二溜子一样?”
后面还跟着一句小小声的:“勾勾搭搭的,成什么样子,要跟谁回家?”
“喔,”祝茗很满意他的反应,没脸没皮地贴上去,用手捏住话筒,“温先生吃醋了……诶!”
手中一轻,祝茗讶异地低头看去,托盘里的咖啡已经不翼而飞。
温执明瞅准花蝴蝶飘过的空档,顺手牵羊牵走了拉花咖啡,十分优雅地抿了一口,挑衅似的看着他:“可以带回家了吗?”
祝将军呆了一下,羞涩偏头:“好着急啊,客人,人家还没……哎呀。”
咖啡被人气急败坏地灌进了嘴里。
祝茗砸吧砸吧嘴:“好像奶放多了。”
温大经纪人全力以赴的反击未能击破祝将军的防御,怒气冲冲地转头去干活了。
祝茗一边调戏男朋友,一边充分发挥交际花属性,人美嘴甜,两天过去,把到店消费的客人哄得神魂颠倒,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七岁小孩,无一例外为他的美貌交了二十块钱智商税,甚至还有金发富婆大手一挥掏了一千,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要带二十个小白脸来捧场。
“诶嘿嘿,两千三百五十块,超额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