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洗完澡只穿条牛仔裤出来,牛仔裤没有皮带束着,松松垮垮挂在腰腹上,肌肉线条一路往下,紧致漂亮。
他叼着营养液套上白色打底长袖,仰头一饮而尽。
水母抱着哥哥不要的卵窝在沙发角里,团成一小点,身体表面皱巴巴的。祂知道谢浔今天的计划。
哥哥不要祂。
机器人拿着小渔网打捞金鱼的尸|体,检测到其他金鱼的生命值极低,叫主人看。
谢浔站在鱼缸边,仅剩的两条金鱼快要翻肚皮,不用说都知道谁干的。
犯了错的水母瞄见哥哥转头,立马埋着脑袋,再次拿着卵挡住自己。
欲盖弥彰。
不过是几条金鱼,谢浔一贯不喜欢养小东西,他养不活,
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谢浔走到水母跟前蹲下身,摸出一条触手来。
水母满怀期待的半推半拒,只消谢浔一眼,触手落在手心里。
触手像条大蚯蚓在手心乱顾涌,谢浔脸上的表情凝滞,他对眼前诡异的小东西说:“带你出去玩。”
很明显的谎话,水母抬起脑袋却没有收回触手。
触手勾着谢浔的手指,拟态吸盘留下的痕迹像单方面契约的签署,祂同意但不代表真的会去。
谢浔本以为要遭受点眼泪,没想到水母奇迹般默认。默认的太快,谢浔怀疑小东西在酝酿阴谋。
水母对谢浔来说一直都是未知的存在,表面听话爱哭,事实上想动手,单枪匹马条件下谢浔没有胜算的可能。
“怎么不跑呢?”最开始的潜伏谢浔都没有察觉到,祂有这个能力。
水母仰着小脸,触手抚摸谢浔的手背,脸凑在青灰色血管附近蹭了下,像桃花落水般的吻,祂努力表达自己的喜欢,“喜欢,哥哥,我喜欢。”
幼稚天真的童声,带着黏黏乎乎的劲。
谢浔一阵沉默,奇怪的水母三番两次向他表达着喜欢,类似的雏鸟情结吗?
谢浔手指僵硬地勾过水母的触手,指尖点了点对方的脸颊:“嘴真甜。”低垂的眼眸中藏着难以察觉的几分愧疚。
谢浔从冰箱拿出昨天买的焦糖布丁,倒在小盘子里。
谢浔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昨天在商场看见布丁的促销,想起水母说的尸|体。
水母跟着他的这几天,天天喝营养液,偶尔谢浔忘了,营养液也没有,鱼缸少的两只金鱼挺正常的。
大脑闪过断掉触手的水母叼来人类胳膊的片段,挺可怜的,谢浔掐了掐指尖,把盘子放在沙发上。
水母似乎不会拒绝谢浔的任何示好,几乎是盘子放下水母团就爬过来。
谢浔示意水母接塑料勺子,水母看懂哥哥的意思。
漆黑的触手卷着勺子往嘴里送,意想不到的味道。
触手尖纷纷立起表示它们很喜欢。谢浔莫名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监狱会在每个犯罪者行刑前准备一顿好吃的。
俗称行刑饭,谢浔自动化为送饭的人,看着不知道未来的可怜小东西。
吃完布丁,谢浔把水母团吧进背包,想了想塞进去个布丁。
悬浮车驶离地下车库,谢浔无聊的开车,余光中水母的触手尖捅开拉链,两三条触手试图冒出来,察觉的谢浔的视线悄悄缩回,好半天不见动静。
谢浔下意识猜测水母在伤心,祂真的很爱哭,哭的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
更或者说,只要谢浔表露出一点不喜欢和嫌弃,祂都要伤心很长时间,开始漫长的自我消化。
谢浔只要表示一点在意,祂又能高兴好久,一条毛巾能玩一整天。
谢浔看祂来来回回试探,一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伸长,把拉链拉开,方便水母出来望望风。
几分钟后,水母终于从背包里探头,眨巴眨巴眼睛看车内环境,确定只有哥哥,才缓慢地从背包里爬出来,怀里抱着谢浔看不得的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