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没阻拦,青年的背影在视线中变成小黑点,消失。
好像是死局。
身体和脸颊都是冰凉的,手倒是最热的。终端提示音响动,悬崖附近信号好,信息都发送过去了。
视线晃过军基大大小小的建筑物,莫名的烦躁和无力充斥着心脏,谢浔站直身体,他哪里都不属于。
想跑路……这种心绪伴随到谢浔回到住所发现水母消失不见戛然而止。
被子里面空荡荡,水母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第30章(^3^)我出来,老鼠咬我
不知过了多久,两截黑色的触手勾着窗沿,水母悄悄探出脑袋透过玻璃观察室内。房间的摆设和离开时一模一样,除了椅子上哥哥的外套消失了。
窗边缘印上黑压压一片,触手分出的意识让水母不敢抬头看,祂紧张地吞咽,慢慢往下缩,窗沿仅剩的两条小触手顶着莫大的压力。
谢浔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母,不知道看了多久。
谢浔看完悬崖回来在房间找了半个多小时。
找水母的途中,开始养水母的缘由时不时冒出来,谢浔满脑子都是水母接近他的的目的,水母是跑了不是躲起来,谢浔干脆等祂回来。
谢浔希望水母是躲起来。
手指有节奏敲着床沿,水母畏畏缩缩垂着脑袋,风把祂吹的摇摇欲坠,剩下的小触手随风飘摇。怪像挂着的黑色晴天娃娃。
谢浔声音凉飕飕的,对水母没有好脸色,“不进来吗?”
水母不敢。
谢浔眼底映着黑漆漆的小东西,轻微的敲声结束,他拉上被枪打破洞的窗帘,对水母放狠话,“那就不要进来了。”
水母小心看眼谢浔的背影,眼神中丝毫没有刚刚的紧张慌乱。
谢浔回来冲过热水澡,现在只想躺进被子里,水母爱怎么样怎么样都和他没关系,祂要真进来躲着不出来谢浔也不管。
随便祂。
谢浔背对着窗户,手指无聊的在终端屏幕上滑动,脸上映着白光。
军基选择白竹,军部跟着元帅走,谢浔作为白竹的半个替身,不知道自己还能装多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上面下达的任务只要求谢浔来吉塔尔山协助训练新兵,单靠谢浔并不能和军基有所牵连,谢浔愤愤地点击终端,早晚有天把军基炸了。
搜索距离自己最近的迁跃点,飞梭排除,容易被查到。
最近的在军基附近,水银市的地下城也有,跑路纳入计划。
水母炙热的眼神要把青年的后背烫出洞来,谢浔实在受不了转过身看向窗口。
水母的目光瞬间从贪婪转化为委屈,触手扒拉在破窗口,眼泪吧嗒吧嗒落,谢浔看清祂的口型,念叨着哥哥。
不敢进来,爬床不见得祂有多胆小。
祂应该在自己回来前赶回来,这样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猜忌,谢浔这样想。
皱巴巴的小东西最近好像不想装乖了。
外面挺冷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谢浔朝水母的方向勾了勾手,“过来。”
谢浔的胳膊松松搭在床上,指尖垂落距离地面仅差几厘米,脸上的表情掩藏的很好,水母看不出来,祂怔了下,冷风吹的一个激灵,生怕谢浔后悔赶忙从破窗口爬进来,停留在谢浔手下面。
触手试探地碰下,飞速收回。
谢浔瞥了眼,不懂水母这么害怕为什么不提前回来。指尖点了点水母的软乎乎的脑袋,伸手捏着水母抖了抖,怕祂身上带有碎玻璃。
谢浔把水母抱进怀里,被子盖过人怪的头顶。
水母贴着谢浔的身体,谢浔的体温烫的祂脑袋晕乎,一部分触手拟态逐渐消散,化为液体慢慢往下,摩挲着青年的脚踝。
上次谢无濯发现哥哥的脚踝和腿根很敏感,特别有意思,喜欢。
谢无濯喜欢的同时厌恶哥哥腿上纹的黑蛇,祂闻到浓浓的占有气息,来自别人的,以后祂绝对会把哥哥腿上的纹身彻底清除,印上自己的。
谢浔腿紧了下,水母黏在他的手臂上呜呜咽咽地叫着哥哥,整个黏糊糊的怪都要埋在他胸口。
衣服被眼泪浸湿粘在身上,导致谢浔忽略脚踝的痒意,每次都要感慨一只小小的水母怎么能这么多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