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
白石捧着汤碗递到他面前:“郎君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三娘子醒来又要伤心的,再说郎君也要吃了东西才有力气照料三娘子不是,喝一点吧。”
林闻溪闻言逼着自己往口中倒了一大碗。
推门进了屋,两位太医和沈岳在正在施针,他瞧见沈年手指尖正在冒着黑红的血珠,想来是正在放毒血。
林闻溪略知一些皮毛,行针之时要全神贯注,银针偏了几毫或是力道不够,都有可能使经络错行,毒血攻心。
他不敢出声恐打扰了几人,踮着脚又走出门外,去看沈年的药罐子。
林闻溪往炉子里添了两块木炭坐下,一边扇着火一边用绢子用力擦着自己喉咙,回想起昨夜那个女人用手掐着他,他便觉得浑身恶心起皮。
还有躲在门口的林长羽,简直是只伥鬼。
是林长羽害了他,害了沈年。
林闻溪想着昨夜那只从门缝底伸出来的手,恨不得将人剁碎了扔进这火中烧个干净,他盯着那团火眼底的恨意升腾,咬着牙后背一抽一抽的发颤。
沈岳出了屋门看见林闻溪痴坐着问:“姐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闻溪回过神来,摇头站起来问:“我没事,三娘她可好些了?”
“先放了一些毒血,暂且先看看管不管用。”
林闻溪:“多亏了有你在,不知该如何谢你。”
“阿姐和姐夫先前不也帮了我,阿姐她待我很好,这实在不必言谢。”
林闻溪感激朝他点了点头,又拉着他到墙角小声问:“三娘身上还有先前的那蛊毒未解,眼下外面戒严我也出不去为她寻解药,不知阿弟的解药可做好了没?”
“我做的解药已有四成的功效,不过我昨夜把脉发现阿姐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
“已经解了?”
“是,想来已经解了一段时间了,阿姐体内的蛊毒一丁点都没留了。”
林闻溪不知该夸还是该骂阿久,他给沈年吃了解药却不说一回回骗沈年去相见。
“这药要趁热喂阿姐服下,姐夫快端药进去吧。”
林闻溪忙点头端着药碗进去,他将药先放在一旁稍散一散热气。
他坐到塌边才碰到沈年的脸,一瞬又忍不住泪如雨下,一面捂着脸抹泪痕一面看她身上的伤痕原来不止脖颈上一处,左手小臂和膝盖上面一些也缠着纱布。
“郎君别太伤心了。”白石跟着红了眼眶递了块绢子给林闻溪擦泪。
林闻溪拭干了泪水,“帮我扶着三娘仰起来点头。”
沈年身上带着伤,屋子站着的两三个小侍跟着过来搭手将人扶起一点在林闻溪腿上枕着。
只是沈年还是喝不进去多少药汤,林闻溪怕将药放凉没了药效,索性又吩咐几人放下纱帘在外暂避。
他捧着药碗含在口中俯下身,捏着沈年的下巴喂她将药用下。
用完药他擦干净沈年的嘴巴,将纱帘撩开又唤人进来让她平躺睡好。
白石:“三娘子中了毒,郎君这样当心万一也”
林闻溪拧干湿帕子帮沈年擦着手掌,打断他道:“没事,屋里热起来了去取把小扇来。”
林闻溪握着沈年的手在身旁坐了不多时,听见外面的人来通报,说是宋昭佛领着两队披坚执甲的侍卫正在沈府正门前叩门,外面的人不知该不该将门打开。
林闻溪知道宋昭佛愿意提携沈年,是看中她的本事想让沈年为其所用帮陛下对付两党而已,昨夜沈年在人前露了她的“仙术”,陛下要是生心生忌惮
林闻溪思忖了一下吩咐道:“去寻个身手好的攀到后墙上瞧瞧,有没有官兵围着。”
等人去的工夫,林闻溪又出了屋召来府中里里外外的护卫。
一大半将沈年所在的屋子围守起来,一半跟着他拿着刀剑去正门口。
在门口抵了几块大石和水缸,林闻溪才去门口应门。
他手中握着把长刀,从门缝里向外看了一眼问道:“不知宋大人带着这么多侍卫来府上有何贵干?”
“我奉陛下之命前来看看沈令使的病情,这些侍卫是陛下派来护卫沈令使的。”
“可有陛下的圣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