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她低头。
“往后,若是你再见到陌生人。凭他要交给你多翻天的功夫,你也不能轻信我一般轻信他。”
她没有轻信,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像太像那个人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她总觉得每每与一起,总有那种相处已久的安全感。
“不能再过几天吗,再过几天等到除夕那日,我便过了生辰,这世界上能与我过生辰的人不多。”
“小五,不要妄图去坚持那一点强行的缘分。”
他背手而立,面对那无尽的黑夜:“过了十五的生辰,你便不再是要生活在别人羽翼下的人了,这世间的路,你终得一个人走。”
“但我并不知道我该往哪里走,师父,不管是读书还是练武,我都想学好,可我学了我又总是问自己,我应该如何去用。我起先在等我兄长回来,我总想着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能各方面都变得很好,但……兄长书信过来,他尚且未能安定,我又不能与他添乱。”
“解孤山不好吗?”
“解孤山……很好。”
“你若是想闯荡江湖,想必你先生也不会拦你,天下之大,多是条条大路的出处。”
“可若是我觉得这天下不公,万般命运不能自决,想要去闯一闯呢。”
她说的殷切。
少年人眼里的光还未被世俗现实磨灭。
“小五,这世间就如你面前所看到的这片黑暗一样。高举火把者虽热烈耀眼带着一行人在夜里前行,却也最容易成为最明显的活靶。”
孟知微摇摇头:“您与我师父所说、与我兄长的别无分别。”
“为师者的本心都是一样的,你生性单纯,一生自由是最好的结果。”
“我明白。”她从城墙上上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师父,谢谢您。”
眼里的诚挚是掩盖不住的,倒是让他觉得有几分心虚。
“生辰那日你依旧去竹林,我虽不能参加你的生辰宴,却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真的?”她雀跃,“那真是太好了。”
她话刚说完,天就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她伸手接过雪花,见它一瞬间就破碎在自己的手掌里,只能留得一瞬,她摇摇头:“师父,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先生要担心了。”
他点点头:“的确不早了。”
“早些回去吧。”
他话才说完,纵身一跃,自己就架着轻功下去了。
这下轮到孟知微有些着急,她朝下面喊道:“哎,师父,你下去了我怎么办啊?”
“你自己下来。”下面的人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哎,哎,师父!师父!”任凭她怎么着急,师父也不回头。
她一咬牙,学着之前的运气办法,闭上眼睛往下一跳,神奇般的,她站在地上毫发无损。
她不由得喜上眉梢,朝着那要往雪夜里走去的背影高声喊道:“师父!我学会了!”
他依旧是背对着他摇摇手,潇洒踏出红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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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微的生辰,赶巧的很,就在除夕当日。
爹爹说,她的母亲是他从前外出为官渡船时就救起的绣娘,因要报他落水救命之恩,给父亲做了通房。
后因父亲被召回京都,本打算等到开春临盆之日接回娘亲,可偏偏孟知微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