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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第1页)

被夜色蚕食一半的瘦削轮廓随着愈发清晰的脚步声逐渐点燃,虚无缂缈如同一团靠近便会散开的雾气,明明不该让我思索“他究竟想要往哪里去”,但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移不开双眼。

他走得很慢,慢到我几乎以为他不会真的来到我面前,直到他毫不客气地闯入我的视野,那件白色衬衫突兀地勾勒出他嶙峋的肩骨,冷冰冰地擦过我,仿佛他根本没意识到我早已站在这里。那一瞬的触碰短暂如幻觉,他没有停留,反而夸张地借我的力将自己推向对面,转过头来看我时,眼神里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像是全不觉得难堪,低声问道:“啊……真不好意思,这位小姐,看来这儿实在容不下我们两个人,对不对?”

那张因瘦削而凹陷的脸颊上,薄薄的嘴唇轻轻张开时,吐出的字是那样的轻松就像一阵风掠过,却带着不合时宜的礼貌,而现在,当他说完,更多的小动作便朝着我驶来了。他耸着肩,锲而不舍的开始用眼神示意我去环顾四周,看看那些影子在壁灯照射下投在木板墙上,如同扑火的飞蛾般摇曳,可感觉并不真诚,反倒像是陷阱,静待我坠落的全过程。

他明明都看见了,不是吗?

他看见我眼眶里未干的泪,看见我唇角弯起的弧度与那无助的啜泣毫不相称,除了讥诮与自嘲再无其他情绪,可他却仍挂着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站在这里,像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浑不在意他打碎了我辛苦筑起的所有防线,那双天生异色的眼微微弯起,在我沉默不知如何应对时,他再一次开口。

“抱歉,小姐,”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却没了先前的认真,嘴角轻轻一挑,带着揶揄望向我时,他说:“希望我的突然出现没有打扰到你,也希望你脸上那些孩子气的眼泪,不是因我而起。”

“……谁哭了?”我矢口否认,像是要给他看个明白似的,下一秒便将脸完全转向他,毫不心虚地迎上他的视线,哪怕眼角泪痕未干,嘴上却硬气道:“你眼花了,我怎么可能……”

“你是在否认吗?”他打断我即将爆发的脾气,声音如羽毛般轻飘,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用目光抚慰着我。

我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许是我们靠得太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温热气息,又或许只是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彻底熏染了我的头脑,令他的面容在我眼前变得模糊,导致暗示性的话语与目光在我鼻梁上交汇,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正如晚点航班即将降落,我并不打算躲闪他,连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念头都没有,我想看,他究竟意欲何为,甚至,我认为自己正暗暗期盼他能为我做些什么。

他表现得如此古怪。若非如我所想般借机勒索,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脸颊上传来的触感适时打断了狂奔的思绪,面前的男人似已看透我的心思,却并不以为意,只用那覆着薄薄皮肤的手指划过我泪痕残留处,轻声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忘了带手帕了,希望你别介意…你会介意吗?”

微蹙的眉头流露出些许真实的困惑,我毫无戒备,却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卸下所有伪装,将脆弱不堪的内心和表象一起毫无保留地袒露着。

难道,只因为他无意之间窥见了我真实的模样吗?他什么也没说?他没觉得我刚才那样对待詹尼斯并无不妥,也当然不该被指责?

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我恍惚地向后退去,皮肤上仍残留着他的温度,那温度却像从地狱蔓延而来,即便不再触碰,仍在我身上激起涟漪般的徐徐余震,那是讨厌的触碰感,是哪怕我的脊背竭力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但他的视线却仍不死心地想穿透木质栏杆,不顾一切哪怕尝试会让我摔下台阶,只觉即便躺在地上感受疼痛,虚无的触碰,不过,这似乎也是一种能够逃离他的方式,不管如何,这种悬在半空的无着无落感受,也要比确切的伤痛而让我感到安全。

眼前的男人似乎无法理解我这危险的冲动,他握住我的手腕,像是爆发出与詹尼斯如出一辙的拯救欲般,又似在故意激起我不屑的嗤笑,可却又在我真的“如他所愿”的笑出声时,像是完全没有预料过此情此景一样,因惊诧般轻轻挑起了眉。

“别这样,好吗?”他问道,那残忍的询问声如疥疮般烙印在我全身,将我的双脚牢牢钉在原地。我想要从他手中夺回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我想迈步远离这个血液里流淌着不知是热血还是冷血的人,可他会不会强盗般拦住我?

我试探着将脚朝与他相反的方向迈出一步,他毫无反应,接着,便是第二步,第三步……一声足以唤醒所有人的响动,一句只存在于我想象中的喝止,现实的背影刺痛了我的渴望,我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推开身后那扇沉重的、印着模糊霓虹倒影的玻璃门。

门在身后合拢,将那个身形瘦削的男人连同他带来的所有眩晕感一同隔绝,如临大敌,我将自己身上的全部重量都靠在冰凉的门板上,仿佛刚逃离一场吸血鬼似的独特追捕。

像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模样,可不适合空气里弥漫着油炸食物、咖啡还有旧木头勾勒出的温暖氛围的表情。

一盏盏暖黄色的吊灯在低矮的天花板上投下昏沉的光晕,照亮了深红色的卡座、磨得发亮的木吧台,以及墙上挂着的老式唱片封套,一切没变,还和我刚刚迷路的游客那样逃离出后门时保持着原样,零散食客散坐各处,刀叉与盘碟的轻微碰撞声却像是另一种程度的低语,正在试着说,我需要一个将自己的身体融为其中的角落,需要一点时间把被打散的自己重新拼凑起来。

是啊,移动吧,迈开脚步,甩着你的胳膊……甩着……甩…我低着头,想尽快穿过这一片区域,找到洗手间或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全部视线都来到地板上面,需要些许好运来找到一个符合自己心思的地方,虽然出乎我想象的,比起它的到来,更先让我感受到的,则是肩膀上的触感。

柔软的躯体附赠而来一声轻呼,紧接着便是瓷盘落地的刺耳脆响,以及液体泼溅的黏腻声音。

我惊惶地抬头,眼睁睁看到了一个女孩正在自己的视线里踉跄了一下,她手中原本端的托盘已经空了,深色的、散发着浓郁番茄和香料气味的酱汁泼洒出,像一幅抽象而暴烈的画,大部分落在了地板和她那条米白色的棉质连衣裙上。

“……噢,真是对不起,”我急匆匆的想要用自己的身体隐藏起身前因为事故而发出的声音,心怀侥幸的失去了礼仪最应该展示的状态,在倒着歉时,也不忘用自己的眼睛扫视着。

“没什么…”看着我手忙脚乱地想从口袋里找点什么帮她擦拭,却只摸到空气和口袋里面冰凉的吉他拨片,所以露出的呆滞神情,面前的女孩突然笑了起来。

“真的没关系,”她微微皱起了那对形状姣好的眉毛,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狼藉的裙摆,然后抬起眼来看向我。那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不是那种好莱坞流水线上精心雕琢的美丽,而是一种更天然、更脆弱,带着某种未完成感的美。长长的、带着微妙波浪的白金色头发垂在肩头,几缕发丝沾到了脸颊上的酱汁,她却浑然不觉,眨着那双像是朦胧的、带着水汽的蓝绿色,此刻正安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好奇地望着,而那在里面的……我能够知道,在那其中,其实没有一丝责备感,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困惑。

“只是酱汁而已。你没撞伤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像老旧收音机里传出的民谣女声,在应该说出指责时,她反而先关心起我来。

“没什么……”这反常的善意让我一时语塞。我看着她弯腰,徒劳地想用手拂去裙子上那些顽固的红色污渍,那动作笨拙但又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灯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她让我想起某个人的名字,总在舌尖盘旋,却又是捕捉不住……是了,她看起来像是某个应该站在俱乐部里唱着忧伤小调,名字还没有被大众熟知的女歌手,细枝末节间的语调总是带着未经打磨的光泽和某种宿命般的哀愁,让我也一并被感染到软弱那样说:“我…我赔你这条裙子。”

“不用了,”她直起身,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个很淡的、几乎让我没办法看清的弧度,告诉我:“真的不用,它本来就很破旧了。”

“很破旧?那你不是更应该买条新的裙子吗?”迎着那双掠过我时还带着慌乱神情的脸,我尽量保持着不自大的方式,想要为她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但在这时,另一个身影却快步走向了我们。

“莉兹!怎么回事?”哈珀先是关切地看了一眼那个被叫做“莉兹”的女孩,然后才看到了我,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扬起眉毛,试图搞清楚此刻发生的状况般,她开口道:“洛蔓?你怎么……”

“我不小心撞到了她。”我打断了那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话语,但却没有丝毫的悔意,甚至有些理所当然的换看着哈珀极其快速地清理着地上的狼藉,又注意到,她一边收拾,一边对那个叫莉兹的女孩低声说了几句话,女孩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依旧平静得像一汪深潭,然后才转身朝后厨的方向走去。

“那是新来就职的女孩,伊丽莎白·格兰特,我们都叫她莉兹,”哈珀注意到了我的眼神跟随着伊丽莎白的背影,她直起腰,看着我,再次叹了口气,神情严肃却不免关怀的问:“你看起来真糟透了,洛蔓贝尔,又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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