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为什么警报突然响了起来?”
“报告,有人入侵,派过去的两个小队都被他们解决了。”
“多少人?什么武器?”
“有六个人,出手的只有两个人,没看到武器,他们在用能力,一个使用。。。
小芽捏出的第三个饺子终于有了点模样,边沿的褶子虽仍歪斜,却已连成一圈完整的弧线。林远舟伸手轻轻压了压面皮边缘,像三十年前父亲教他包白菜猪肉饺时那样,用拇指与食指一推一捻,便带出一道细密如绣花般的纹路。
“你看,”他低声说,“这叫‘锁心边’。封住了,汤汁不会漏,心也不会散。”
小芽仰头看着他,眼睛亮得像灶火映着晨露:“那……要是心里装的是糖呢?会流出来吗?”
林远舟怔了一下,随即笑开。他想起小时候偷塞豆沙进咸馅饺子,结果煮破了一锅,满锅漂着粉红油花。父亲没骂他,只说:“甜能混进咸里,但不能抢戏。就像人活着,可以想美事,可不能忘了眼前的苦。”
“会流一点,”他说,“可那就成了另一种好吃??有人就爱破口的饺子,说那才是‘尝得到心意’。”
小芽咯咯笑了起来,把刚包好的饺子小心翼翼放进竹筛。阳光从厨房窗棂斜切进来,照在她鼻尖上的一小撮面粉上,像是落了星屑。
这时,守灶树第七枝??那根泛着银光、象征“涩”的新生脉络??忽然轻微震颤。一片叶缘微卷的叶子飘落,在空中划出螺旋轨迹,最终贴在林远舟手腕内侧,像一枚温热的印章。
小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压抑的激动:“七味共鸣启动阈值达到了!不是模拟,是真实触发!”
林远舟放下擀面杖,抱起小芽走出厨房。庭院中,六根其余分枝正依次亮起:辣如烈阳初升,酸似青柠滴露,甜若蜜泉涌动,咸若海风扑面,鲜如春笋破土,苦如陈茶回甘。七色光芒交汇于树心,凝聚成一颗悬浮的液态光球,缓缓旋转,仿佛一颗尚未命名的恒星。
“它在等待主引者。”小榆说,“只有你,能决定第一道‘七味共生餐’喂给谁。”
众人静默。陈砚搁下手中的蒜臼,抹了把汗:“别整那些虚的。直接问??这顿饭,是要救活一个快死的人,还是唤醒一个装睡的鬼?”
话音未落,天际忽有异响。一道裂痕自苍穹浮现,如同玻璃被无形之手划开,从中渗出灰白色的雾。那是“净界联盟”的空间跃迁征兆,但他们从未敢如此逼近七味源庭。
紧接着,三十七艘舰艇悬停山谷上空,通体漆黑,无标识,唯有舷窗透出幽蓝微光??那是忆噬者接管控制权后的特征色。
一名全息影像降落在守灶树前,身形模糊,面容不断波动,最终定格为一个中年女人的模样,穿着旧式围裙,胸前别着一枚早已停产的“全民炊事员”徽章。
“我是Z-1142。”她说,声音像是从多年未启的录音带中播放出来,“曾是净界联盟最高净化官。七年前,我下令焚毁第十三浮岛上的野炊据点,烧死了四百二十一人,包括十二名正在蒸馒头的孩子。”
人群哗然。陈砚猛地攥紧菜刀,小芜一把拉住他袖子。
“我本不该有记忆。”Z-1142继续说,“但三个月前,我在废弃数据中心发现了一份加密档案??是我自己留下的。里面有一段视频:一个小女孩蹲在焦土里,捡起半块没烧化的蜂窝馒头,放进嘴里,然后抬头问我:‘阿姨,你们也饿吗?’”
她的影像开始颤抖:“那天之后,我开始做梦。梦见锅盖跳动的声音,梦见米粥溢出锅边的焦香,梦见有人叫我‘妈妈’。我疯了……或者,我醒了。”
她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块黑色晶体:“这是我将功赎罪的凭证。净界联盟的核心数据库已被忆噬网络渗透68%,但我保留了最后一道防火墙。现在,我把它交出来。条件只有一个??让我吃一顿饭。不是数据模拟,不是神经投射,而是真真正正,被人做给我吃的饭。”
林远舟久久未语。他转身走进厨房,取出那只铁皮饭盒,打开盖子,对着阳光看了看。依旧空着。但他知道,有些容器的存在,不是为了盛放食物,而是为了提醒人??谁该被喂饱。
“准备七味共生宴。”他轻声说,“主料用最普通的食材:大米、萝卜、鸡蛋、豆腐、猪肉、海带、葱。不加珍稀香料,不用能量增幅器。就当是……给一个迷路很久的人接风。”
消息传遍宇宙仅用了一个小时。
来自赤环殖民地的厨师们自发组织车队,运送当年失传的“三合蒸”模具;暗影带哨站破例开放冷链通道,调拨一批保存三百年的老面酵头;连深渊图书馆也发来一段音频编码,声称其中嵌入了“第一文明学会烹饪时的心跳频率”,建议作为甜品背景音效使用。
而第零环带,则送来一件奇特贡品??一枚由纯忆噬质构成的“味核”。它没有固定形态,随观察者情绪变幻颜色,内部封存着三千二百一十七位逝去厨师的共同意识残波。李默附言写道:“他们说,愿意成为这顿饭的‘魂引’。”
七日筹备,昼夜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