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江知远见裴玧白这就把他卖了,左右看看一时不知说点什么好,最后只能横横地拿起桌上的茶点塞进嘴里。
江世衷没在意这点儿,只是静静品味着他的话,最后缓缓摇头,“你的人。。。你是指崔芷那个丫头?”
“当然。”
“裴玧白。”江世衷忽然语气一转,“你知道她的背景吗?她的出身?还有她在遇见你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你都知道吗?”
裴玧白没被他这些话吓住,坦然道:“这似乎不关江大人您的事。”
“呵!”江大人发出一声嗤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甘愿着迷于她?”
很明显,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打算以完全平等地姿态去谈论这件事情。
可裴玧白到底不是一个年幼无知,轻而易举被他人唬住的孩子了,他需要在这种时候给所有人一个确定的答案,以此来将他们置于同一个棋局。
于是他说:“我会是他的夫君。”
然而江世衷是什么人,官场上多少刀枪暗剑、万般浮沉都不眨一眼,怎会看不穿裴玧白的心思,依然略轻蔑地瞟了一眼,“你还是太乐观,太天真。”
“在这一点上,崔芷丫头要比你看得实在的多。”
裴玧白乐意听这话,“我明白,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她学习。”
“啧!你小子。”
他知道裴玧白在故意引着自己朝他想要的方向去,好尽快说明一切,也不再和他套圈,终于将话放在了明面上,“这事儿还真不是我在找她的麻烦,一年前,是文进老兄找到我,说帮他一个忙。”
“这忙就是,把崔芷从你身旁移开,无论。。。”他重重地落下最后两个字,“生死。”
“哦?”江知远看向裴玧白,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乐趣味一样默默听着。
裴玧白瞪大眼睛,无比怔愣。
怎么会,明明父亲很喜欢阿芷,从来没有说过她半点不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想来,那可是裴文进的遗言了,毕竟第二日,他就死在了那个丫头的眼前。”谈及裴文进的意外而逝,如今已近五旬的江世衷也忍不住有些悲伤,“你说我如何能不应他的话?”
当时裴文进是时隔十几年后再次拜访江府,一见到他就跪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被他拉起来后万般痛惜地求他答应自己一个请求。
旧交好友入门,江世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当下就在想无论是刀山火海,他都愿意为兄弟去做。
“裴玧白啊。。。”他看向被他话已经惊到无措的人,“你父亲踏踏实实为你铺好了未来的路,你不能因自己的私心爱欲就这么毁了。”
“你和崔芷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没有问过她的来历,不知道她的过去,甚至在她有了谋害你父亲的嫌疑之后,还在想方设法为她脱罪。”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让你地下的父亲不安。”
裴玧白却不信他的这番说词,“崔芷不是罪人,此事刑部早已判清,我很难过父亲的死,也不明白他为何要那样做,但也请大人勿将这样愤恨的情绪累于他人。”
“所以我父亲,究竟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崔芷?”
江世衷有些震惊于他这样的冷漠,“你不应该问,一个连你父亲都要忌惮的女人,身上都藏着什么秘密吗?”
“你觉得。。。她跟你在一起,是真的喜欢你?”
裴玧白不准备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他原以为江大人请他来是真心想与他好好商议此事,没想到他和自家那群迂腐长辈一样,执拗于自己对崔芷个人的了解,妄图对他进行说教。
他明白这样的谈话已经毫无意义了,当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被一次次当做理由冠冕堂皇地摆在眼前,他就知道他无法通过自己再去改变什么。
毕竟对他们来说,或许都在认为对方是在试图洗脑。
江世衷听不下去自己对崔芷的爱护和与她永不分离的决心,他也难以接受他那些高谈阔论的经验和父辈之情的无形施压。
终还是无解。
他起身准备离开,“打扰江大人了。”
“哎哎?”江知远却有些没看够,立马直起身子,“裴兄,这就走了?”
两人没谈妥的样子,不就代表着他那些闪在眼前哗啦啦的金子就这么没了?
江世衷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话。
待裴玧白远去后,他才不明白地问道:“你明明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为什么不答应他?”
崔芷只是个普通女子,和墨堂也没有什么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