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皇子,其实不必如此……可池萤转念一想,他什么都看不到,也许只是循着本能替她擦拭每一处沾湿的皮肤,并无任何关乎尊卑旖-旎的念头,心里也就微微释怀了。
晏雪摧仔细替她擦拭脚背,她连双足都生得漂亮,玲珑白皙,脚趾莹润,指甲透着淡淡的粉。
细细麻麻的痒意自膝前漫开,晏雪摧喉结滚动,终是忍住了俯身亲上去的冲动。
她那么羞,他还没做什么,就已经浑身发颤了,稍稍撩-拨一下,恐怕都会牵动伤口。
也罢,今日是他复明的第一日,余生他有更多的时间细细端详她。
他将人抱回床上,池萤因肩膀裹了纱布,只能微微敞着衣襟,换过药,伤口的疼痛也稍稍缓解下来,闭上眼睛,慢慢有了睡意。
晏雪摧却睡不着。
甚至整夜没阖眼,借着帐外灯火,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面庞。
今日复明事发突然,他还未寻到机会找林院判诊视,也许是彻底痊愈了,也许只是暂时恢复,一觉醒来又恢复原样。
第一次能看到她,也想多看一会儿,想把她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只是看着她恬静的侧颜,身体却早已抑制不住躁动。
他把她曾经念过的图册通通回想了一遍,也想不到有什么平静的姿势,可以不牵动她的伤口,让她安安静静地接纳他。
她连轻微的触碰都忍不住发颤,哪里承受得住他的力道,今夜便罢了。
晏雪摧缓缓贴近她的身子,挨着她未受伤的这侧肩膀,将汤婆子放入她虚虚拢着的掌心。
他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慢慢收紧她指节,在她眉头微微蹙起,显露不适的时候,他这才深叹一口气,缓缓停住了力道。
深夜,坤宁宫。
玉熙公主从偏殿出来,就去坤宁宫看望皇后了。
皇后刚服过汤药,斜倚在引枕上休息,脸色苍白如纸,眼下还泛着淡淡乌青。
见她来,唇边才浮起淡淡的笑意:“回来了?”
玉熙公主点点头,“母后,今日宫宴出了大事。”
皇后神色微凝。
玉熙公主便将宣王、庆王安排神医入宫刺杀昭王一事如实说了。
皇后听到“昭王”的名字,身子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怔忡片刻才问道:“那昭王如何了?他的眼疾痊愈了?”
玉熙摇摇头:“没有,昭王兄还看不到,且那银针淬了毒,根本就是想置昭王兄于死地,好在皇嫂替他挡了一下,幸好皇嫂没有大碍。”
皇后满脸愁容,听到这话并没有松口气。
当年她揣度储位,为一己之私,一念之差做了错事,如今他报复回来了,折磨得她夜夜不得安宁。
她每日留意那个匣子,都会看到锦垫下铺满的阴沉木珠,她惴惴不安地取出来,扔进火炉中,可没过几日,那匣中又被人放满了阴沉木珠。
这些珠子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眼前,连梦魇中都是当年那离魂丹的影子。
皇后紧闭双目,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中衣。
玉熙吓得慌了神:“母后可是又头痛了?”
皇后平复片刻,摇摇头,疲惫地开口:“母后没事,昭王……可还同你说了什么?”
“也没有旁的,”玉熙想了想,“就说今日王妃受伤不便,来日会来看望母后。”
皇后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