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害过他们母子三人的人,宁贵妃、荣王,哪怕是背靠宁家的丽妃与宣王也不肯放过,如今死的死,囚的囚,他既已查到了离魂丹,是决计不会放过自己了。
为了母族,为了她的玉熙,也为了自己,她没有退路可言了。
……
不出三日,邵寿垣熬不过诏狱酷刑,终于供出了事实真相。
原来宣王疑心昭王隐瞒复明事实,因而请舅舅宁晟挑出一名略通医理的下属,假扮成民间神医,又派遣心腹晓以利弊说服庆王,带他入宫当众揭穿昭王的谎言。
庆王眼看着荣王与宣王接连出事,轻信了宣王的恐吓,以为昭王假借失明,对兄弟几个暗下杀手,一时冲动才将这“神医”带进了宫。
只是庆王的确不知,邵寿垣是宁家的死士,进宫不仅仅是为诊断昭王的眼疾,而是为行刺。
永成帝念其只是被宣王鼓动,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因而只罚了俸禄,停职禁足,在府中思过。
宣王此前便因谋逆的符文刻字被
圈禁,此次又派高手进宫,意图对昭王痛下杀手,实在罪无可赦,永成帝思虑再三,罚杖责五十,贬为庶人,宁晟亦被停职下狱。
宣王府,行刑日。
锦衣卫监刑,五十杖下去,宣王整面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浑身无一处好肉,人都昏过去两回,抬回床榻时,几乎是奄奄一息。
宣王妃哆哆嗦嗦地掀开那早已破碎不堪的血袍,杖痕青紫交错,触目惊心,道道皆有手臂粗细,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只剩身体微弱的起伏证明人还有呼吸。
这一刻眼底翻涌的无助与恨意,让她二十年世家贵女的端方骄傲在一瞬间崩塌,她死死咬着唇瓣,喉咙紧得哭不出声。
傅家被削势,祖父停职,宣王如今更是身受重伤,贬为庶人,以往她所自豪、可以依靠的一切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锦衣卫监刑完毕,回北镇抚司,向晏雪摧回禀:“宣王双腿已废,只怕这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晏雪摧倒是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并不意外。
锦衣卫施刑,想要人或死或残,都有分寸。
只是晏雪摧还不太想让他就这么痛快地死了。
他们不都盼着他双目失明,无缘帝位么?
他偏要他一辈子受尽痛苦折磨,也尝尝残废无望的滋味。
池萤养了几日伤,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肩膀还不能大幅度动作,只能日日呆在漱玉斋,勉强翻翻书、做点针线。
只是没想到,受伤之事还是传到了庄妃耳中,这日竟然亲自过来瞧她了。
池萤不愿让她担心,只说是宫宴上摔伤,划破了点皮。
此刻也算是体会到了先前晏雪摧隐瞒失明的心情,若说是被人用毒针所伤,庄妃不知要有多担心。
池萤为了展示自己没有大碍,还咬牙忍痛划拉了两下,“您瞧,真的没事啦。”
说话的功夫,晏雪摧已经踏门而入,看到她抡起胳膊逞能,不由得蹙紧眉头。
池萤见他回来,眼前一亮:“殿下?”
庄妃回头看他,免不得又是一通絮叨,怎么没将她儿媳妇护好云云。
晏雪摧只能含笑保证:“母妃教训的是,是我的疏忽,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庄妃也不好过分苛责,毕竟儿子目不能视,自己都要人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