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手接住,丢副座。
车子一路抖着冲上堤岸,风把纸口。吹开,里面一角滑了出来。
我弯指勾了一下,露出半张照片。。。
岸边黑箱子堆成一列,箱角贴了个小三角标签,手写着千鹤。
我眯起眼,把照片收回去,踩紧油门。
千鹤,这个名字我记得。
山本那边的外仓代号,之前在龙宫湾的壁图上见过一笔,一笔带过,像故意留给人看的。
故意的就是钥匙,人家想让我看见。
我心里那股热劲往上拱,口渴,舌头贴上颚,带出一股铁味。
码头上,老鲁头在等,烟斗叼嘴里没火,牙龈用力,整个人都绷着。
他一看到我,就把一张手绘的海图拍到我手里。
“超哥,昨天夜里我又回去绕了一圈,海面这儿有根暗桩,木头的,绕过它,三十度,能靠近那条黑船外沿。”
“你要过去,就从这儿钻。”
“行。”我把海图叠好塞进风衣里。
“你守着这边,谁敢碰船,拔了他的腿。”
老鲁头“哼”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放心。”
我抬脚要上舷梯,鞋跟突然被人用力踩了一下。
我回头。
徐莹跟了过来,眼圈还是红的,手里拎着个帆布挎包,塞给我。
“绳索,火柴,防水油布,两瓶汽油,小电筒。”
“别问我从哪儿搞的。”
“用完丢海里。”
我接过,沉,带着温度。
我没说谢谢。
她不爱听这个。
我只抬了抬下巴:“等我。”
“滚蛋。”她骂了一句,眼里是水。
我扛着包上船,甲板上铁板冷,踩着嘎嘣响。
老鲁头把轮给我,让舵,我把大船先往外挪半里,再让人抛锚,收桅灯,只留一盏遮光小灯,黑沉沉的钢铁身子躲在天光里,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