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尽是怜意,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疼。
“是,是。”沈长凛柔声说道,“是叔叔太过分了,沅沅大人有大量,不生叔叔气了,好不好?”
谢沅困困的,沐浴回来后更没劲挣动。
她抓着沈长凛的手指,又捏了捏他的指骨泄愤,然后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谢沅睡过去很久,沈长凛还是清醒的,他抚着谢沅的脸庞,将她睡乱的发丝理好,然后把人拥在怀里,轻叹着吻她的额头和脸颊。
第一回送孩子出远门。
不留些重一点的痕印怎么能让她记着他呢?
现在谢沅疼了哭了,还气得不行,可这也意味着,接下来好久她都会记得这件事记得他。
沈长凛神情有多温柔,那双浅色的眼眸就有多深暗。
谢沅被他折腾坏了,翌日快要起不来床,她的眼皮不停地往下落,全靠沈长凛,才很勉强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
如果不是他逼着,她连早餐都不想吃。
沈长凛喂谢沅吃了三明治,然后又哄着她喝了半杯牛奶,她就再也不想动。
将人抱上车后,她更是开始呼呼大睡。
到机场时,谢沅才揉着眼眸起来。
都是因为沈长凛,她现在一点要出远门的感觉都没有了。
到候机的贵宾室时,谢沅才乍然想起难过,但清醒过来后,唇珠的疼痛又起来了,他给她上过药,也仔细地检查过。
可谢沅还是疼得厉害。
她的水眸湿着,窝在沈长凛的怀里,来回地掰着他的手指。
他温柔地揽着她,轻声说道:“要记得常跟我发消息、打电话,听到没有?有时间的话,我也会常去看你的。”
谢沅还疼着,听到沈长凛的话更加难过。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但是因为在外面,她很不好意思,将脸庞埋在他的肩窝里,没有声响地掉着泪珠子。
沈长凛自幼就长在外面,跟亲生父母的接触不多,也不是被娇惯着长大的。
他的分离焦虑先前一直不重,都是因为谢沅,才渐渐地生出这种情绪。
但沈长凛也听说过的。
很多年轻的孩子,到读大学的时候,每学期想到要离家,还会哭个不停。
沈长凛见不得谢沅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哭。
那个念头又生出来了。
要不他陪着谢沅一起过去算了,反正近来也没什么事。
可谢沅哭够以后就不哭了,她安静地待在沈长凛的怀里,声音细细的,弱弱的:“你、你说会来看我的,不可以食言。”
她很柔弱,也很坚强。
沈长凛轻声说道:“我不会食言的,沅沅。”
云卷云舒,日光高耀。
登机前他最后一次轻吻了吻谢沅的脸庞,柔声说道:“一路顺利,沅沅。”-
谢沅一整路都是睡过去的。
落地的时候,是当地时间的下午四点,她睡得饱饱地下机,连时差都不用倒了。
慕尼黑在德国的南部,但冬天还是要比燕城冷。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雪时将近。
到底是第一次出远门。
虽然一路过来有些累,却还算是顺利,谢沅的心情很好,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下机就给沈长凛发了消息,他这时候还在忙,没有立刻回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