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杉摇头:“我不饿。”
“我饿了。”滕延笑了笑,“能否赏脸陪我一起吃顿早餐?”
“好吧。”
善解人意的滕延总是会找到合适的理由,让没有吃早餐的栗杉跟着他一起用餐。
这个点的麦当劳里没有太多顾客,他们坐在窗户旁的位置,桌上放着两份早餐。
栗杉捧着豆浆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想起读书那会儿,每次她早上起不来,滕延都会把早餐买好带过来,她趁着早读课的时候埋头在课桌下面偷吃。
是一个工作间。
属于服装设计师的工作间。
房间很显然是经过精心的设计,设局区域有宽敞的工作台、笔记本电脑、绘图工具等。样品制作区有各种面料样本、缝纫机、裁剪工具、人体模型等。
可以说,这个工作间满足了一个服装设计师的所有需求。
栗杉无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无疑是动容的。她走到工作台上用手触碰舒适的台面,用手指按了按电脑键盘,再走到面料样本前仔细研究。
同龄人对于自己的未来大多非常迷茫,可栗杉并不茫然。她很确定,自己未来是肯定要做一名设计师的。从小到大,她坚定了一件事物之后,就会一条道走到黑,颇有些执拗。
栗杉再转过身时,只见谢彭越双手抱臂微斜地靠在门框上。
他嘴角衔着一抹淡笑,胸前那只毛绒挂件被他把玩在手掌心,一副考试得了一百分正等待家长夸奖的幼稚模样。
明明在今天以前,他们的关系好似走到冰点。
让栗杉意外的是,这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谢彭越还没找到她。
或许,这一次彼此都耗尽了心力。“昨晚是我的第一次。”
站在谢彭越眼前的男人闲散地靠在她的梳妆台前,说着原本该属谢她的话术。
赤着上身,灰色宽松长裤,一头短而有型的发,脖颈线条流畅,重点是,喉结的位置上留有几颗明显的红色痕迹。
他的皮肤很白,这几道红痕像生硬刻板的不规则涂鸦,显得异常突兀。
谢彭越脑袋噼里啪啦炸开花,昨晚的点滴似漂亮焰火燃放后留下的废气,让她感到晕眩。
眼前的局面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在想——他叫什么来着?
性别对调,此时的谢彭越像极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她头疼,口干,舌燥,迫切想穿上皇帝的新衣摆脱眼前的困境。
一直无话可说也不是个事,搞得她很被动。
谢彭越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
黑白分明的瞳仁,内双、眼睛细长、眼睑靠下,真是得天独厚的一双含情眼。
昨晚,就是这么一双无害眼眸,痴痴缠缠地看着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却又一遍遍地问她要不要继续。
谢彭越终谢想起来——他叫栗杉。
在最亲密的时候,他单手扣着谢彭越的后颈,迫使她面对他的眼,循循善诱:“栗杉,叫我栗杉。”
他的声线低沉,带着粗粝的质感,在昏暗的环境当中性感得要命。
更要命的是,他在最后心满意足时,用柔软的双唇紧紧贴着她的耳垂,带着低低的闷哼声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她从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但在那一刻,竟然也被他的深情细腻所蛊惑。
不等谢彭越说什么,面前递来一只彩色马克杯,杯里是七分满的蜂蜜柚子茶。
谢彭越回神接过,笑容僵硬道了声谢。
栗杉勾了勾唇:“你冰箱里的土司和牛奶都已经过期,我自作主张把它们都扔了。”
“麻烦你了。”
“顺手的事。”
谢彭越对栗杉算熟悉,也不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