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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主的委托（第2页）

赫塔摇了摇头，“没有，我本想让他陪我回去的，终究舍不得这扎根多年的地方，也放不下这些牲口。况且。。。”

她压低了嗓音，“听闻那庙现如今已扩成大殿，求庇佑者众多，他们限制了人数，还需满足一些条件，具体是什么，我们便无从知晓了。”

慕涣然轻咬下唇，待消化完赫塔所言，方将自己于中州遭遇贪噬蛊之事缓缓道出，末了沉声道：

“其实，这人面蛾，与我们在中州遇到的贪噬蛊一样，都是由人而变。只是不知在风州，魔化的又是人的哪一魄，才成了这等邪异的飞蛾。。。”

老秦猛地抬头，哑声应和：“是人变的！那些空毡房。。。有的走了人，有的就是变了这鬼蛾子！我们亲眼见过，而且。。。”他深深吸了口气，颓然道，“有几个，还死在了我这刀下。”

赫塔抚了抚老秦宽厚的脊背，算是无声宽慰。

“你们也瞧见了，”她接过话，声线透出些疲惫“白日里将牲口马匹放出来，老秦便同部落里其他汉子们一同看守，互相有个照应。日头一落，便将它们关进封起的棚里。。。夜里若是有异响，也要随时起身去查看，已是许久未曾安眠了。”

慕涣然本想出言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忽又念及仍在昏迷的思思，此次前来，本为寻找楚恒口中的神脉之马，然而眼下这情景，贸然开口，未免不合时宜。

“赫塔婶婶，我等此次前来，实有一事相求。”风境忽而开口，慕涣然倏然抬眸望向他。

这哥哥真不是白叫的，简直让她这个从未有过兄弟姐妹之人，第一次体会到心有灵犀之感！

“啊。。。瞧我们，光顾着说自家的愁事，竟忘了问你们来意，但说无妨。”赫塔收回搭在老秦背上的手，身子朝桌前倾了倾。

“我们需前往林州，可路途遥远，听楚恒说，这风州有能够日行千里的神脉之马，故想购置两匹，用以赶路。”

老秦和赫塔二人闻言，原本明亮的瞳仁被垂下的眸子挡住，似是又被触及一桩心事，一时并未答话。

“可是有何难处？”楚恒见二人神色，心下不安。

“人面蛾初现时，牲畜死伤惨重。神马本就稀少，经此一劫，折损颇多。”老秦沉声道，“部落统主为保马脉，已将剩余的马匹尽数收拢，一并送往赫雅部落暂养。”

“疾风也被送走了吗？”楚恒问道。

老秦颔首：“嗯。你们若要求马，我可带你们去面见统主，请他定夺。”

三人随老秦走向部落毡房聚集之处。

一路行去，不闻寻常城市里应有的车马喧闹，唯有头顶的天空像银河般美轮美奂，引得慕涣然忍不住抬头多望了几眼。

前世她鲜少远行，大好山河所见寥寥，此世虽出了远门，却并非远行赏玩，而是被一桩接一桩的忧心之事驱赶着向前而行。

正思忖间，忽闻前方一处聚了不少人的毡房内，猛地爆出一阵妇人凄厉哀嚎。

几人快步赶至门口，隔着人群向内张望。片刻，一名年岁虽长却极为魁梧雄壮的汉子率先走了出来。

此人较老秦犹高出半头，虽已显花甲之态，但身形却挺拔如松，露在宽大皮袍外的肌肤黝黑发亮。

“弘格家的牛羊丢了几头，他家小儿子私自去寻，结果在南面坡下。。。被人面蛾吸干了。”他语声微顿，再开口时，已从悲伤的语气转为严厉的警告。

“我再重申一次，任何人不得擅自脱离部落。。。”他又厉声吩咐了几句防守事宜，待众人渐散，老秦才走上前。

“统主。”

被唤作统主的男子见是他，略显意外：“秦邑？有何事？”

“阿恒回来了，有要事需与统主相商。”统主目光扫过他身后三人，最终略一抬手示意。

“走，集帐内说话。”

慕涣然掀帘踏入集帐，见此处更为规整阔大，显是用于会客之地。

她随他人于门口脱靴，隔袜踩在松软厚实的地毯上，众人依序席地而坐。

统主听罢老秦说明众人来意，沉吟片刻，缓声道：“此事倒也不难，我修书一封，你们持信领马即可。只是。。。若你们前往赫风都，可否替我办一件事？”

“统主请讲。”风境应道。

“三日后，恰逢赫雅部统主之女行成年‘焕彩礼’。依往昔习俗，我部需遣人前往观礼庆贺。如今怪物肆虐，我若离部，着实放心不下。”

他顿了顿，神色转为恳切：“我正为此事发愁，但若有人能够代我部前往，既可免却礼数不周之嫌，亦能堵住些许非议之口。不知。。。诸位能否代为参加？”

慕涣然正自思索，既受人之惠，自当投桃报李，忽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便见风境与楚恒正望向自己，似在询她之意。

她微微颔首。

见慕涣然应允，三人这才齐声应下了统主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