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奴等恭贺县主纳侧之喜!”严公公高声道喜,与厉公公一同深深行礼。
祝凌霜额头作痛,她隐隐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住了,现在只想让这两位公公立刻消失。
她赶紧挥挥手:“好……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奴等告退。”两位公公躬身应是,缓缓退出房门,体贴地轻轻将门合拢。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内最后一点喧嚣也彻底归于沉寂,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以及两人间略显凝滞的呼吸。
祝凌霜长吁一口气,感觉背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她强撑着仅剩的一点清明,揉了揉额角,对着池砚飞快地道:“好了,应当没别的事了,你也歇着吧,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依然有些虚浮。
没注意到桌边的凳子,一脚踢上,身子一歪。
池砚一惊,正想伸手拉她一把时,她却自己一转,撑着桌子,“啪”地坐了下去。
池砚:“……”
就算是醉了酒,身手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矫健。
可能是又喝了一杯酒,祝凌霜的头越来越晕,这么一坐,她干脆直接死鱼般趴在桌上,纹丝不动。
池砚站在一旁,愣愣看着她,半晌后,迟疑道:“你……还好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含糊不清的“唔”。
没办法了,池砚叹口气,想着出房门把兰绛佩找来,将人扶回去。
可刚一打开门,厉公公的脸就凑了过来。
他瞪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池砚几下,道:“侧夫人,花烛夜这是要去哪儿?”
池砚:“……”
他默默关上门。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裴老家主让严公公和厉公公两个人跟着来祝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盯着他和祝凌霜。
县主成婚几年,夫侍无数,却没有一个人让她有孕。
他记得,这里女子是完全掌握生育的,生与不生,只是女子的一念之差而已。
县主既然并未有孕,那么便是她当前未有传嗣的念头。
作为几代单传的独苗,还有偌大的家业要继承,传嗣对于祝裴两府而言都是大事。
现在祝府后院就剩他一个人,这个大业自然而然落在了他身上。
按裴老家主托两位公公所传之意,他需勤勉奋进,尽早令祝凌霜生出传嗣之念。
厉公公当时还吔着眼说:“侧夫人既是花楼出身,想必有很多能留住妻主的招数,知道应该怎么做。”
现在看来,这两位公公大概是要在房门外待一夜不走了。
池砚回身,看向桌边仍然趴着的祝凌霜。
既然出不去,那便只能让祝凌霜在这里歇上一晚了。
他步回桌前。祝凌霜脑袋埋在臂弯里,池砚只能看到满头青丝垂落。
“祝卿君?”
试探着唤了一声,无人回应。
池砚无法,在她身边弯腰,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了,低声道:“外面有人守着,你今晚只能暂且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