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昭黎先开了口:“二哥,雨下大了,你靠得近些,我有些冷。”
时怀瑾闻言伸手将人揽过,一柄油纸伞,两个人一同撑着,属实有些勉强。所幸离时宅已经不远了,不消片刻便到。
“等回去了,先换身干净衣裳,免得着凉。”
昭黎点点头,轻声应着。
回去后只见另外三人已经将所有要用的东西一应摆在小湖中央的亭子里了,各人身上都沾了些雨水。
见二人归来,便招了手让他们过来。
昭黎先去换了衣裳,时怀瑾则直接去了亭子。
又等了片刻,将亭中桌上的笔墨纸砚统统摆好,昭黎这才到了,发丝上还滴着雨水,额前的发有些凌乱,微微喘息着,想是走得急。
“如何了?此番思意做东,那便也由思意宣布开始,诸位意下如何?”白翼风问道。
众人皆表示同意,没有意见。
思意清了清嗓子,“我见这几日的雨一直绵绵的,想来作诗定要衬景的,倒不如咱们就用‘雨’来作?并非以其为题,只要是写雨便好,可行得通?”
“我觉得可行。”昭黎点点头,顺便拿起笔墨蘸了蘸。
“既如此,便开始吧,两刻钟的时间,过时不候,若误了时辰,直接取消资格。”说罢时思意便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拿了一本书来看。她当真对零嘴不感兴趣,通常来说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人闲了嘴是闲不下来的,她却是完全没有要吃零嘴的意思。
余下几人便开始作诗。
昭黎忽地记起尚在闺中之时曾下过一场大雨,她院子里的海棠都落了。如今想来也不过是今年发生的事,却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几个月的时间她险些家破人亡,只是现今的静谧安宁,倒也是她换来的。想着,便抬手写下——满是静谧之意,一派岁月静好顺着笔墨从她掌心汩汩而出。
一旁的时怀瑾本对作诗也不算很差,却也谈不上很喜欢,只闲了会即兴写几句话,虽说是让写雨,却没说只写雨。前些天还未来这边的时候,在渝州,那里的雨比这里凛冽得多,落到人身上生疼,他同昭黎坐在窗前看雨。昭黎还使坏将手伸出窗外,湿了大片的袖口不说,还存心将满手的水甩到他身上,计谋得逞,她便欢喜,时怀瑾也没辙。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由得浮起一层笑,极浅的弧度,没有人意识到。
另一边的白家兄妹属实志不在此,尤其是白箬荷。她先前就说了,自己在这方面不大通,让她写诗跟赶鸭子上架没区别,但是为了时思意欢喜,倒也罢了,本来也没指望自己能夺什么魁。
……
两刻钟一到——时思意把手一拍,喊了停。
各人纷纷停笔,将自己手中的笔放置到一旁。
“来,我先看清晏姐姐的。”时思意说着上前拿了昭黎面前的宣纸,又顺手将另外几人的宣纸一起拿走。
但闻昭黎写道——
听雨
前夜偶于见海棠,
有莺啼月水满江。
谁叹易安风犹在?
绿肥红瘦入梦乡。
“引经据典,也不离题,亦有画面感,暂且为我心中第一。”说罢时思意又拿起时怀瑾的开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