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到周琼瑛安抚的眼神,洛明明低垂下头,他默默换好鞋,拎起自己的书包,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关门声响起,周琼瑛和简逸同时松了一口气,又同时绷紧了神经。
“所以,”简逸率先打破沉默,他重新戴上眼镜,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声音也貌似恢复了平静,“你打算怎么办?”
周琼瑛没立刻回答,她走到案板前,拿起洛明明没切完的洋葱,刀起刀落,辛辣刺鼻的气味再次弥漫开来,浓烈得几乎让人流泪。“离婚协议你已经看到了。”她轻声说,“不签了吗?或者说,还有什么疑问吗?”
“就这样?”简逸冷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伤感,“一年多的婚姻,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结束?”
“不然呢?”周琼瑛转头看他,手中的刀停在半空,“我们之间,本就没有那些多余的感情,不是吗?”
“感情?”这句话刺痛了简逸,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料理台上,将她困在自己与台面之间,“那你对他呢,就有感情?”他的呼吸灼热,带着薄荷漱口水的清凉气息,喷在她脸上。
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禁锢和灼热的气息逼得微微缩了下身子,周琼瑛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她的沉默,在简逸眼中无异于默认。混杂着嫉妒和愤怒的情绪崩断了他的理智,他咬牙切
,,结婚纪念日那天。”
她顿了顿,清晰地捕捉到简逸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茫然:“你在北京,我喝多了。”
简逸一愣,7月16号,结婚纪念日,他在北京。
他依稀记得,走之前,她的欲言又止。所以,她那天未尽的言语,是希望一起过这个纪念日吗?
“我以为你无所谓这些……”他声音干涩,毕竟,当初说只需要婚姻,不需要感情的,是她。那份冷冰冰的契约,那些划清界限的条款,都是她亲手拟定的。
“我也以为我无所谓…”周琼瑛自嘲地扯扯嘴角,目光越过简逸,投向窗外无边的雨夜。
一开始,确实只想当合作伙伴的。各取所需,互不干涉。她垂下眼,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可简逸出差回来,总会给她带伴手礼和当地的点心,她洗好澡嫌麻烦偷懒不想吹头发时,他总会沉默地拿起吹风机。
她爱简逸吗?周琼瑛不知道,爱这个字太宏大,太模糊。
她只知道,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他在身边沉睡或工作,他的气息弥漫在这个空旷冰冷的房子里。她贪恋他在的每一个夜晚,贪恋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带着体温的细节。
“所以,你用这个方式惩罚我?因为我不记得劳什子纪念日?”简逸加重了在她腰侧揉捏的力道,滚烫的掌心几乎要透过薄薄的衣料烫伤她。
“还找一个我的学生?”他俯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周琼瑛,你可真是,别出心裁。”
“不是惩罚!”周琼瑛摇头,将切好的洋葱拨到碗里,“是意外,我喝了酒,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他,后来……”
“后来你发现他比我更年轻?更热情?更能满足你?”话一出口,简逸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刻薄。
“不!不是因为这个。”周琼瑛猛地抬头,又引发一阵咳嗽。
简逸轻叹一口,拍着背给她顺气。越拍越想笑,他甚至想打开手机搜一下,发现妻子出轨该怎么办,总之不会是像他这样,连一句讽刺的话都说得艰难。
“你知道吗,”周琼瑛平复呼吸,转过身,面对着他,“那天晚上,我其实没醉。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之后我不是没想过和他断了,当什么都没发生,”她直视他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的痛苦,“但简逸,我发现我做不到。”
她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软弱和沉溺,简逸却只觉得心又开始密密麻麻泛起刺痛:“为什么?难道你……”对他真的是认真的吗?他有些不敢问出后面的话,害怕听到什么肯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周琼瑛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她目光有些失焦地投向窗外那片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灯火。
她爱洛明明吗?周琼瑛也不知道,她喜欢那种被他全心全意注视着的感觉,喜欢他那些小心翼翼的呵护。
“他哭起来,我也会有点难过。和他在一起,我感觉活着…”是那种,不再如一潭死水般的活着,是回想起来,感觉心脏会跳动一样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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