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炸裂。
临沅眼底最后一丝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他捏住谢玉阑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声音低沉危险:“谁准你想着成亲的?”
谢玉阑被捏得有点疼,委屈地扁嘴:“可、可是皇、皇兄以、以后总、总会”
他话未说完,谢临沅就猛地低头,张口不轻不重地咬住了他那泛着粉色的、柔软的耳廓。
“唔!”谢玉阑浑身一颤,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酒意都被吓醒了几分。
热的唇齿厮磨着敏感的耳骨,带来一阵阵战栗的酥麻。谢临沅低沉而霸道的声音,伴随着灼热的气息,狠狠撞入他的耳膜:
“听着,谢玉阑。要成亲,也只能是和我。”
说完,他打横抱起彻底懵掉、连挣扎都忘了的小醉鬼,大步走向床榻。
第二日,日上三竿。
谢玉阑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的。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茫然地看着头顶陌生的帐幔,花了点时间才想起这是在太子府。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他只记得看了好多花灯,猜了谜,赢了兔儿灯和酒,然后然后好像喝了酒,再后面的事情就一片模糊了,只觉得耳朵好像有点疼,皇兄好像很生气,又好像说了什么很重要的话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那点残存的、令人心悸的模糊印象。
谢玉阑动了动身子,却猛地一僵。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将被褥在床上铺好,随后换了身谢临沅备在府中的衣裳。
洗漱完毕后,他磨磨蹭蹭地走到外间。
谢临沅正坐在桌前看文书,晨光落在他侧脸,神情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仿佛昨夜那个失控咬人耳朵的根本不是他。
“皇、皇兄”谢玉阑小声唤道,有些忐忑地观察他的脸色。
“头还疼?”谢临沅放下文书,示意他过去,将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推到他面前。
谢玉阑摇摇头,捧起碗小口喝着,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小声问:“皇、皇兄,我、我昨、昨天是、是不是喝、喝醉了?有、有没有做、做奇、奇怪、怪的事。”
谢临沅抬眸看他,目光在他依旧有些泛红的耳廓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没有,你喝完就睡了。”
顿了顿,他又轻声补充道:“很乖。”
真的很乖。
“哦、哦”谢玉阑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整个白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宁。
昨夜那个模糊的梦魇般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梦里,皇兄好像变成了一只很大的、温柔的野兽,把他整个圈在怀里,咬他的脖子,还把他整个人咽进了口中
那种被完全吞噬、融为一体的感觉太过真实,让他醒来后依旧心有余悸。
等到了傍晚时分,他终于憋不住了,蹭到正在批阅公文的谢临沅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委屈和后怕:“皇、皇兄”
“嗯?”
“你、你会、会不会把、把我、吃、吃掉?”他问得极其认真,眼里满是担忧。
谢临沅执笔的手猛地一顿,墨点滴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团黑渍。
很快,他恢复如常,温柔应声:“不会。”
至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吃掉”。
“怎么问这些?”他补充道。
谢玉阑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把那个恐怖又带着其他意味的梦说出口。
他只是说道:“没、没什么,我、我先、先走、走了,皇、皇兄。”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