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得知谢湛没娶妻后,她的胃口便大了。
话罢,赵氏哼笑道:“我窈窈既不喜欢那谢明皓,那我们便不嫁了,没瞧见谢侯如今也尚未娶妻呢。”
赵窈窈瞪圆眼:“娘,你疯了不是?”
她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谢侯冷着张脸,不怒自威,女儿一见他便吓得哆嗦。况且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喜欢温润儒雅的书生。”
赵窈窈撇撇嘴:“再说了,谢侯那般的人物,哪里就能看得上我?咱们家是商户不说,我除了吃喝享乐,一无是处的,人家又没瞎了眼。”
赵氏对这不成气的女儿无话可说,她怎就这么点追求?
赵窈窈没敢说的是,她根本不想来长安,找个普通商户过日子,有吃有喝的,日子不是塞过神仙?
母女俩回屋安置,二房也到了时辰。
二夫人内室熏着香,烛光映映。
她撂下手中账本,婢女忙上前替她揉着太阳穴,她疲惫问道:“不是着人去请二爷了?怎还没到?”
忽地有婢女脚步匆匆入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斟酌道:“回夫人的话,二爷……二爷他今夜去了晴姨娘院里。”
二夫人蹭得起身,怒火中烧。
今是初一,丈夫不来她这个正室屋里,反去了妾室那,他是要让全府的人来看她的笑话吗?
二夫人头昏脑涨,她知道丈夫是故意撂她面子,他不满自己今日给明皓求情,说来说去不还是那温姨娘的事,叫他心头梗着。
那不知廉耻的温姨娘是自个儿没脸一脖子吊死的,又不是被她逼的,他怨她做什么?甚至还将那谢明庭交给晴姨娘照顾,防着她这个嫡母。
自温姨娘死后,他就没来过她院里一回,分明是在与自己置气,今这样的日子,她给去台阶,他竟还要下她的脸?
二夫人冷笑连连,原也知道指望不上他,只有管家权才是真的。
谢玉兰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听见外头动静,她蹙眉问:“出什么事了?”
婢女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回话。
谢玉兰手里的巾子显些没被她绞碎,她咬牙道:“勾栏出身的玩意儿,素日里尽会使些勾男人的下作手段,母亲哪里是对手?”
骂了通晴姨娘出气,她又问婢女道:“晚上席面上时,你看见了没?谢清远那一双眼,就没从云笙脸上移开过,她也是个不安分的。”
谢玉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烦意燥,说到底是她不如谢婷兰和云笙貌美。只她身份高贵,谢清远还敢三心二意,当真不知好歹。
“这……这两人到底是未婚夫妻。”
“住嘴。”谢玉兰朝婢女脸上扇了一巴掌:“婚约早就不作数了,两人还是哪门子的未婚夫妻?”
婢女不敢哭哭啼啼,只捂着脸求饶道:“娘子消消气,奴婢只是见您近日与那远郎君私下多有往来,忍不住替您担忧罢了。他那般的身份,到底配不上您啊!”
谢玉兰嗤笑:“你怕我昏了头?放心,待我大婚,便与他断个干干净净。”
那谢清远也只配叫她玩玩,还从没有男人这般甜言蜜语哄着她,捧着她,供着她,谢玉兰享受这种感觉,尽管谢清远可能没那么多真心,她也不甚在意。
婢女惊讶张大嘴:“可……可他要是闹起来如何是好?”
“怕什么?死人会永远保守秘密的。”谢玉兰面上闪过一丝狠戾。
旋即她又轻笑道:“你派个人,仔细盯着那云笙。若有不妥处,立刻来知会我一声。”
在与她浓情蜜意时,她绝不允许谢清远私下背着她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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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每年秋,南衙卫兵十六卫都要与北衙禁军参加校阅田猎马球等军事竞技,换句话说也是叫皇帝来阅兵,检验一年训练的成果。
北衙禁军中的神策军和龙武军历来是皇帝亲兵,驻守在长安北苑,负责皇城防务。十六卫是各地府兵轮番调配长安番上,驻扎在长安皇城外的南郊大营。
因着禁军是皇帝亲兵,为了皇帝颜面,每年阅兵拔得头筹的定是北衙,这在军中也算是个不成文的规矩。
谢湛乃一品太尉,不过是个虚职,本无需亲自下场操练,今日朝上时却有人提议十六卫疲软多年,望谢湛亲去监军。
永徽帝面上不显,笑着应下。
待他一回御书房,便气得将桌案上奏折摔了满地。
好他个定北侯,只手遮天,这朝堂莫非还成他的朝堂,改姓谢了?拥兵自重不说,现在竟妄想沾染十六卫?
永徽帝冷笑,说好听点是操练监军,谁能保证他私下不会往里安插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