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郁柏听后没有太大的反应,“皇兄怎么突然想起来干这个了,还要我一起操办。”
“陛下如今根基已稳,国库充盈,内外安定,可不是查办这戏尸位素餐的人的好时机吗。”明霜昼接着说,“我刚来京城,打过交道的人没几个,明面上只能看出程书林绝非清白,你说我们拿他开刀如何?”
郁柏沉吟,没说话。
“怎么了?”明霜昼问。
“不好,程书林这个人向来眼高于顶,不屑于与他人为伍,他可能确实奢靡了些,但是拿他开刀起不到杀鸡儆猴的效果,更何况私下里脏事做尽的尽是些皇亲国戚,程书林家族历史不长,想真正打击到大承贪官链条脉络不太可能。”郁柏说正事的时候一改往态。
明霜昼一惊,他确实对京城权贵分布以及为人处事没那么清楚,他好像知道为什么郁棹要让他带上郁柏一起做事了。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从谁开刀?”
“连豪砚。”
这名字一出明霜昼就瞬间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忠武公世子?”
忠武公连城此人,在先帝创业之时曾带兵打仗,多次击退外敌,先帝为表嘉奖,特赐忠武公称号。
而连城此人的嫡子,便是连豪砚。
明霜昼在脑中找寻对连豪砚的记忆,印象中连世子趾高气扬,平日里也总是和京城里几个纨绔子弟在一起玩闹,根本不理旁人,更别说明霜昼这个苦于读书的,更不在他们同游的范畴内。
这样的身份,实在显赫。
“可是忠武公的功绩……”陛下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民心所向,若是拿不出重要有力的证据,以忠武公在民间的威望,想要轻易撼动基本是不可能。
郁柏摇摇头:“就算不是现在,未来连家的子孙也势必会遭到削减,还能让他们一直世袭爵位吗?皇帝哪有这么好心。”
明霜昼哑然。
“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郁柏摸摸下巴:“连豪砚此人一直想和我搞好关系,可能我皇子的身份和纨绔的声誉吸引到了他,我主动示好,他一定会接受,我们先接近他,再做下一步打算,如何?”
只是打关系,算不上打草惊蛇,明霜昼自然欣然接受。
“得,你就在家里等我消息就行了,况且你身体还没好全,再休息三日,不然你不一定能跟上连豪砚几人折腾的程度。”
明霜昼低低应了一声,转头看去,夕阳西下,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光影之中,郁柏慢慢晃着躺椅,扇子不再扇动,抬眼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
明霜昼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郁柏。
郁柏生于皇家,又在上一次的夺权斗争之中活了下来,当真毫无心机,纨绔荒唐吗?
明霜昼不知道。
他从躺椅上起身,对着郁柏行了礼:“襄王殿下,那今日俞某就不再打扰,静待殿下好消息了。”
“不用整这虚的,咱俩也认识这么久算个朋友了。”郁柏连连摆手,“对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皇兄我羞辱,不对,我调戏,也不对,我对你无礼的事情啊!”
“知道了。”
郁柏恢复了不着调的模样,可明霜昼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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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柏此人虽不靠谱,说出的话却是极为准确,说三日就三日,自那天分开后三日,郁柏便登门了。
“俞兄,我来了!”
篱笆不认识郁柏,但是见他衣着不凡,毕恭毕敬地迎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