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爱撒娇:我知道了,下课打电话吗?]
[无生:不要。]
尽管明确拒绝了,但下课后连嘉逸还是卡着点给他打了视频,这次阮误生接通了,只让摄像头对着自己下巴以下的位置,不让他看到自己哭泣过的眼睛。
视频里,连嘉逸固执地问他:“你讨厌我吗?”
沉默半晌,阮误生才听到自己用冷静的声音说:“很讨厌。”
他看见他都快哭了,只说:“好吧。”
两人不再说话,明明什么也看不出来,阮误生仍垂眼躲避目光。
过了很久,连嘉逸才突兀地问:“你想不想我?”
喉咙里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音节:“……嗯。”
“好。”连嘉逸重重地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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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最终以安全为由,禁止所有学生外出,阮误生将就在李嘉行寝室过了一晚,第二天不想去教室,赖在李嘉行寝室里,让大脑放空,不思考任何事。
下午时分,连嘉逸忽然发来消息:[你在吗,我在你学校后门,你还想见我吗?]
[无生:?]
阮误生立马起身,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先于意识。
路过小卖铺时,他不好让连嘉逸空手而归,进去买了一瓶可乐。
学校锈迹斑斑的后门铁栏杆外,连嘉逸正蹲在积雪的路沿上,穿着单薄的外套,头发和肩头都落满了细碎的雪花。
阮误生隔着冰冷的铁栏,将可乐递过去,“为什么来找我?”
连嘉逸抬起头,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他没有回答,只是仰着脸,眼睛细细地描摹着他的脸,仿佛要把这许久未见的模样刻进心里,语气温和:“小哭包今天那么漂亮呢,在学校还习惯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不习惯,他们都在欺负我。饭一点都不好吃,还不如你做的。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是我真的好想你啊。
阮误生低着头看鞋尖,说:“不要你管。”
连嘉逸也不生气,依旧笑看着他,带着纵容:“好吧,你说不管就不管,我听你的。”
“误生。”
李嘉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下意识回过头,对方挥了挥手,“宿管阿姨在登记留校人员,你先过来一下。”
“好。”阮误生应了一声,对连嘉逸说,“我该走了。拜拜。”
“生生。”连嘉逸的声音像是带着恳求,“别早恋。”
“我不会的。”阮误生说罢便逃也似的朝着李嘉行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走出一段距离后,鬼使神差地,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了后门。
漫天风雪中,连嘉逸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白雪不断覆盖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他几乎要同这白茫茫的天地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穿过纷扬的雪幕,毫不掩饰地、执拗地追随着他的背影,悄悄红了眼。
时空在这一刻凝固。
阮误生想,他大概会永远记得这个雪天,记得他满身落雪来见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