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愕然张大眼睛,腾地坐起身来。
“爷,您怎么回来了”
楚娴吓得挪开半个身子,与四阿哥拉开距离。
他该是在保和殿吃醉了,此刻凤眸迷离,脸颊薄红,浓烈酒气喷薄而来。
“回来更衣,你先歇会,晚些还需去宁寿宫守岁。”
“福晋,别忘了,这是在紫禁城。”
胤禛伸手,轻轻抚她凌乱云鬓,倾身靠近她。
楚娴浑身一僵,瞬时换上娇媚笑意。
差点忘了正事,从踏入紫禁城那一瞬,她必须时刻配合四阿哥演戏。
她鼓足勇气靠近四阿哥,主动将脸颊贴到四阿哥掌腹轻蹭,像只乖顺的猫儿。
初次暧昧触碰,她竟莫名觉得熟悉。
明明是第一次与四阿哥这般亲昵,为何诡异的熟悉?
这熟悉感犹如晴天霹雳,她愈发忐忑不安。
为何会这样?
她竟丝毫不抗拒与四阿哥亲近,甚至还违心地涌出淡淡欢喜愉悦来。
她并未意识到,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快认出心爱之人。
她猛地逃离他的掌心,愈发惊惧迷茫。
“来人,伺候四阿哥更衣。”楚娴退到门边,语气慌乱。
柴玉在门口踟蹰不前,羡蓉蹙眉,拧身推门而入。
柴玉摇头,慢腾腾跟着入内。
待四阿哥更衣离去,楚娴慌忙取下帕子,拼命擦拭方才被他搓揉过的肌肤,直到泛起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她嫌恶地将帕子丢进痰盂。
这还不够,直到她沐浴更衣后,莫名的慌乱与心悸才勉强压下。
临近子时,四阿哥来接楚娴前往宁寿宫守岁。
瑰丽焰火绚烂绽放于紫禁城夜空,宁寿宫门前,诸皇子与公主齐聚。
此起彼伏的绚丽焰火在宁寿宫低空引燃,大阿哥下意识将福晋搂在怀中,藏在披风下。
三阿哥亦是将福晋藏在身后护着。
楚娴见身侧的五福晋已娇羞地抱紧五爷胳膊,正想着要不要牵四阿哥的手装腔作势,冷不丁被四阿哥搂紧腰肢。
“福晋,愿岁岁年年,朝朝暮暮,与尔仰春,共欢同乐。”
他低头贴近她耳畔喁喁细语,潮热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楚娴嘴角笑容僵硬一瞬,强自定住心神:“妾身祝爷万事遂顺,岁岁平安,长喜乐多康健。”
说罢,她将准备好的新春贺礼递到四阿哥面前,中规中矩的荷包,春嬷嬷辛辛苦苦熬七八日,亲手所绣。
手腕上一沉,温热润泽触感传来,楚娴低头,手腕上多出一对儿绞丝白玉镯。
这人!送礼也送的让人炸肺窝火。
即便他送对雕花玉镯,她也不会如此憋屈。
绞丝玉镯通常用青玉雕琢,男子赠女子绞丝青玉镯,寓意赠青丝,赠情思。
她知道自己不配收到青丝玉镯,可他也不能如此恶劣的诅咒她。
大年初一竟赠晦气的白森森绞丝镯,是在诅咒她华发早生,人老珠黄么?
楚娴脸上的笑容快绷不住了,咬紧牙关,恨不能将镯子立即褪下,砸死他。
熬到守岁结束,回到阿哥所,楚娴正眼都懒得瞧那镯子,囫囵将镯子褪下,丢给羡蓉,多看一眼都觉晦气。
“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