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靠近,温软唇瓣轻轻吻上那道旧疤。
李修白喉结剧烈地滑动一下,眸色骤然沉得不见底。
这一吻瞬间将两人席卷,积压的思念与混杂的爱恨,在这一刻尽数化作唇齿间缠绵而暴烈的交缠,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抵靠在门边,罗带轻分,急切间甚至未能完全散落。
窗外雷声轰鸣,雨骤风狂,却盖不住屋内压抑不住的心跳。
回雪执伞匆匆赶来时,轰鸣雷声掩盖了屋内异样的响动。她送伞心切,未听真切,匆匆靠近时,透过被撞开的门缝只见一截莹白如玉的腿紧紧缠在殿下劲瘦的腰际,足尖绷直,还勾着一条藕荷色的心衣,半掉不掉的,一下下剧颤着,摇摇欲坠。
回雪脸颊骤热,霎时明白过来,立刻屏息敛声握着伞悄然疾步退开。
得,还真叫流风说对了。
得知是郡主深夜来访时,流风便懒懒笑道:“这伞不必送了,今夜指定没人出门。”
回雪素来严谨,唯殿下之命是从,故而执意前来。
直到此刻,她方才明了,殿下的确说一不二,唯独在郡主身上屡屡破例。
第66章共灵犀(修)对逝者的告慰,对生者的……
雨是夜半忽然下起来的。
萧沉璧迟迟不归,瑟罗忧心不已,遂拿了伞前去寻找郡主。
彼时回雪正贴心地去关院落的大门,瑟罗刚好找过来,以为郡主遭遇不测,当即拔剑不管不顾地闯进去。
回雪来不及细说,反手抽出佩剑格挡。
雨势滂沱,剑光交错,两人过了数十招,瑟罗攻势愈发狠厉,此时雷声渐小,隔着重重雨幕忽然远远听到了自家郡主的声音。
那声音似痛非痛,似泣非泣,像羽毛轻挠人心
瑟罗身形猛地一滞,愣在当场。
回雪也立刻收剑回撤。
两人视线于半空仓促相撞,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尴尬。
恰逢又一道惊雷滚过,闷声作响,恰到好处地掩盖了院内所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回雪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你的剑术,长进不少。”
“那是自然!”瑟罗梗着脖子,“我说了我迟早要超过你。”
从长安杀回魏博,这一路尸山血海,次次都是以命相搏,她岂能没有长进?
回雪格外坦诚:“确实。照此下去,应当不出三年。”
瑟罗心底掠过一丝得意。
两人不再言语,默契地一左一右侍立门旁,雨声喧嚣,仿佛又回到了昔日长安的薜荔院中。
屋内,其实,早在回雪最初送伞时,萧沉璧便已敏锐察觉门外有人。
她惊得指尖掐入李修白的脊背,催促李修白放开,然而她越是紧张,缠裹他的腰便越是致命。李修白呼吸骤沉,这种时候,便是天塌下来也难动分毫。
幸而回雪极擅察言观色,迅速悄然退避。
也因此,她未曾看见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那件早已摇摇欲坠的小衣从萧沉璧绷直的脚尖猛地颤落,被踩在脚底,揉成了一团。
窗外雨打芭蕉,噼啪作响,窗内却是狂风骤雨,摧花折蕊。
直至后半夜,风停雨歇,里外皆归于沉寂。
萧沉璧周身汗湿,刚欲起身,那只大手却仍箍在她腰间。
她嫌热,偏头躲开,声音沙软,“明日还有要事。”
李修白声线低沉:“明日还有何事?今晚不是都已办妥了?”
萧沉璧回眸:“你答应借兵了?”
“不然呢?”李修白指尖拂开黏在她颊边的青丝,慢条斯理,“孤千里迢迢送上门来,若是不应,岂不是辜负了郡主的百般算计?”
萧沉璧乜他一眼,想起方才他在门边顺手摸出的那枚羊肠衣,顿时又心头火起,翻身将他压住:“你竟然随身携带那种东西,究竟是谁算计谁,我看分明是你蓄谋已久吧?”
李修白抚着她后颈,倒是没否认:“不是你说了不想生?这不是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