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立刻引着两人穿过狭窄的走廊,推开一扇挂着“处置室”牌子的门。
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一张铺着白布的治疗床,一个旧药柜,一盏无影灯。
“躺下。”阿坤的声音不容置疑,几乎是半强制地将江枫按倒在冰冷的治疗床上。
苏曼则警惕地守在门边,将那个油布包裹紧紧抱在胸前,耳朵警惕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诊所里很安静,只有老医生翻报纸的细微沙沙声和外面淅沥的雨声。
老医生慢悠悠地踱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装着消毒器械的搪瓷托盘。
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江枫肩部被血浸透的衣服和那截露在外面的、染血的弩箭箭杆,花白的眉毛都没动一下。
“贯穿伤?”老医生问,声音依旧平淡。
“不是,扎进去了。”江枫咬着牙回答,额头上全是冷汗。
老医生没再说话,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熟练而迅速地剪开江枫肩部的衣物,露出狰狞的伤口。
弩箭深深嵌入肩胛骨外侧的肌肉里,创口皮肉翻卷,周围一片青紫肿胀,还在不断渗出暗红色的血液。
老医生戴上橡胶手套,拿起镊子和消毒棉球,开始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血和泥泞。
他的动作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但异常精准和快速。
冰冷的消毒液触碰到创面,带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让江枫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按住他。”老医生头也不抬地对阿坤说。
阿坤立刻上前,用那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了江枫没受伤的肩头和手臂。
“忍着点。”
老医生说着,手中的镊子已经稳稳夹住了那截露在外面的箭杆末端。
他没有任何犹豫,手腕猛地发力一拔。
“呃啊——”剧痛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江枫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身体剧烈地向上弓起,又被阿坤死死按住。
一股温热的鲜血随着箭杆的拔出猛地飚射出来,溅在白色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弩箭被扔进托盘,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箭头带着倒刺,上面还挂着丝丝缕缕的皮肉。
老医生仿佛没看到那喷涌的鲜血和江枫痛苦扭曲的脸,迅速拿起止血钳和纱布,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他精准地夹住几处活跃的出血点,然后开始用浸满消毒药水的纱布用力填塞、按压伤口。
剧烈的疼痛让江枫眼前阵阵发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晕厥过去。
当老医生终于开始缝合伤口时,江枫已经近乎虚脱,汗水浸透了身下的床单,每一次针线穿过皮肉的拉扯都带来一阵阵钝痛。
就在老医生缝完最后一针,剪断缝合线,准备包扎时,嘀呜——嘀呜——
刺耳而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雨夜的宁静。
声音似乎正朝着诊所的方向快速逼近。
处置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阿坤猛地抬头,眼中寒光爆射,右手瞬间按在了后腰的匕首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