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不少人围着鲜鲫银丝脍去品尝。
这不断有人开始称赞香芹碧涧羹的口感层次,就算一开始对这道一点荤腥都没有的珍馐提不起兴趣的人,也都纷纷带着好奇的心加入了进去。
你一勺子我一勺子,不一会,那盘香芹碧涧羹就已经见了底。
最后孙厨头更是压不住对珍馐的探寻之心,趁着最后还有那么一点香芹碧涧羹,就挤进去抢过了于掌柜的筷子去夹起来放入口中。
有人见他来抢,着急着开口:“诶!诶!孙厨头你这是作何?你又不是品菜的,怎么也跑过来?”
孙厨头完全不顾一旁人的控诉,他全身心都集中在口腔里的那一勺子香芹碧涧羹,清香和茴香毫无道理地在嘴巴里游走,有一种既清又馨的冷冽感。和薄荷一样,入口是清新的草香,入喉就会带着淡淡的清凉冷意。特别是在这样的冬季,明明吃着这样的凉物应该会感到寒冷,可现在却又让人回味而悠长的滋味。
这种奇妙的感觉,孙厨头吃过一次,竟还有一种想要再次吃一回的错觉。他握着瓷勺的手在微微发抖,一种令自己都不可思议地想要甘拜下风的感觉已经在心头滋生而出。
他其实很想开口询问萧菱秀是如何做到的,奈何心里的那份可怜的自尊心就像是石头一样死死堵着喉咙,怎么也问不出来。
在他挣扎之际,已然有人先一步开了口去请教。
“萧娘子,你的这道香芹碧涧羹当真是神奇,你是如何做到没有加入荤腥竟然有如此丰富的口感呢?”
“对啊,虽说孙厨头的鲜鲫银丝脍也是难得的珍馐,但却是肉眼可观出是一道好珍馐,但你所做的香芹碧涧羹却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感觉。可以说说你怎么做到的吗?”
有人问出来了这个令大家都好奇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萧菱秀身上。
孙厨头表明装作不在意,但是已经微微侧身,伸长了耳朵去听。
萧菱秀见大家都好奇,其实她也不打算隐瞒,不过是一些很细微的小技巧。她也是临时临急想到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于是她想了想,浅笑着回答:“我加入了些鲫鱼汤来熬煮的。所以才会多了一些荤腥的醇厚感。”
这话一出,竟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香芹碧涧羹明明看不见一丝荤腥在里边,竟然是用了鲫鱼汤。”
这会已经有人联想到了什么,便无意间发问:“是用了做鲜鲫银丝脍的汤汁来熬煮的吗?”
显然这话无意间引到了孙厨头那边去了,不少人明里暗里都有将视线落在孙厨头那。
孙厨头也下意识僵住了下,立马站直身体,装作没听到,若是有人仔细端详,肯定可以看出他脸上细微的心虚。
这会于掌柜已经走上前来,对萧菱秀微微作揖,表情带着谦恭之态。
萧菱秀一看,也连忙做礼回应,毕竟对方可是一位长辈。
“萧娘子果然年轻有为。在做珍馐这方面无疑算是极其有天赋了。令我十分佩服。但愿萧娘子日后有机会多于安运楼来往,我想锦月楼与安运楼的来往可以为平洲城的酒肆行带来不少蓬勃的生机。”
这话里明显是有意要拉拢她,且于掌柜并没有太多敌意,似乎当真是对她格外地欣赏。
萧菱秀对于掌柜笑了笑,心里虽然还有疑惑,孙厨头和她做一样的珍馐难道是巧合?
“自然。锦月楼当然愿意和安运楼来往,毕竟能与于掌柜做朋友也是菱秀荣幸。”
她的话说的很圆满,于掌柜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洋溢的笑意似乎也更深了。
谢玖安就摇动着玉扇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带着笑意看着萧菱秀。目光看起来淡淡的,但只有萧菱秀自己能察觉到其中的灼热。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关注,索性就微微侧身,让自己忽略掉那道格外炙热的视线。
谢玖安意识到了她的举动,微微一愣,随后又加深了眼底的笑意,略微有所收敛,没有那么紧紧盯着她看。
随着品菜已经到了一段落。任飞接收到了慕远的示意后,就上前来高声宣布:“开始投选!”
一个木质做的箱子被两个衙役抬了上来,箱子上方被开了一个洞。随后,有衙役将纸笔分别分发给了每个品菜的掌柜或是代替者。
“请各位将你想要投选的酒肆名写在白纸之上,之后折叠整齐放入木箱之中。”
任飞话音落下后,所有品菜的人就开始拿起了纸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