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门外见到孙狗子和陈婶,小声地打完招呼才离开。
走出医馆,蹲坐在对面铺子旁边的唐老汉忙站起身往这边走。
“我得去看看三头,昨天他没有来村里,我担心出了什么事。”沈知意说道,余光扫到那边墙角好像有什么人影闪过,只当是错觉。
“那一起去吧。”唐花丫回道。
唐老汉在旁边连忙点头。
县城的整洁程度在逐渐上升,衣着鲜亮的公子哥们也会下马车行走,不过这都和沈知意他们无关,只需小心避让即可。
沈知意走到上次来找三头的巷子,在幽深巷子里踩着湿漉漉地面,带有不适的阴冷感。
她来到三头租赁的院子外,敲响院门却没人应门,这让心里不好的预感加深。
“三头是不是出门有事啊?”唐花丫不由问道。
“不会,三头家里还有个不方便动的娘在。我们敲了这么久的门,清婶都没应答,应该是没人在家。”沈知意缓缓道,“不如问问附近,有没有见过三头他们。”
“好。”唐花丫点头,正要去敲响旁边院子的院门,对面的门户先打开门,见到她们后,主动且小声地说道:“原来是两位阿姐啊,赶紧过来。”
那生怕被别人发现的架势,引得沈知意他们走路都变得更轻。
等这扇院门关上,神色紧张的周大木才逐渐缓和,这才说出原委:“三头昨日天不亮就和寸头一块去收夜香,后来寸头急急忙忙来找我们,说三头被人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就一直哭。”
“再后来,就有人敲三头家的门,一次两次就当是敲错了,可有次竟然撬门进去,将清婶拖出来,还砸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我们怕他们伤到清婶,所以就把人先接了过来。”周大木说到这,满脸忧愁,更是带着求告无门的无奈感。
“那寸头在哪里,我们能见见他吗?”沈知意问道。
“可以的!”周大木说完,立刻领着他们走向旁边屋子,掀开帘子时,里面传出不太好闻的味道和咳嗽声,他朝里面喊道,“寸头出来一下。”
“来了。”有人在小声应答。
寸头瘦小的身形从大通铺里很快出来,他整双眼睛都在发肿,却在看清沈知意时,即刻过来抓住她的衣角,说道:“本事很大的阿姐,求求你救救三头哥吧!”
说着就要往下跪,沈知意眼疾手快地把瘦弱的寸头捞起来,说道:“有这耽误时间的功夫,还不如带我们去三头消失的地方看看。”
“好好好。”寸头立刻回道,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在走过唐老汉身前时,险些摔倒,还好被扶住了。
“寸头一直担心三头的事,连饭都吃不下。”周大木无奈道,钻进旁边搭建的简陋厨房,从里面拿出灰扑扑的饼子,不由分说地塞到寸头的手里。
“吃不下。”寸头小声嘟囔。
唐老汉伸手直接将寸头抱起来,还没半板车的麦谷重,他板着脸,粗声粗气道:“你指路就行,不把窝窝头吃完,我不会放你下来。”
寸头被吓得不敢说话,拿着半块窝窝头不敢说话。
“我们赶紧去找三头失踪前的线索,寸头你可以边吃边给我们指路,都不要耽误时间了。”沈知意出声道,边说边在往外走。
唐花丫和唐老汉快步跟上去,一行人匆匆离开逼仄的小院。
“走这边。”寸头尽职尽责地提前出声指路。
于是穿过几条巷子,路线宛如在走迷宫,也难为他们特意挑选了避开人群的路线。
正因为如此,大头的消失就像石沉大海。
就在沈知意他们在这巷子里找寻蛛丝马迹无果时,一道略显陌生的声音在巷子口响起:“你们不会是在找今早在这不见的小孩吧?”
沈知意眼睛一亮,顿时觉得自己是被好运关注,直接问道:“你知道他在哪?”
她视线看过去,只见有道单薄的身影背靠着墙,整个人似乎在刻意营造轻松的姿态,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等走近一看,沈知意心里泛起嘀咕,忍不住又道:“你真的知道?”
“当然!我在县城里可是百事通!”男子微微抬着下巴,满脸自信道。
要是这人不是在村里出现过的登徒子,没有在县城里胡乱说有关自己的那些事,她恐怕都要病急乱投医地去相信这人有线索。
同时葛二麻子觉得自己的姿势应该是迷倒了对方,自认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将学来的词缓缓说出:“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我问你,你所说的那个小孩被谁带走了?”沈知意沉声问道。
“这个问题嘛……”葛二麻子摸了摸下巴,小眼睛往沈知意那边斜眼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