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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第1页）

“当年柳知夏死亡的真相。”

李嬷嬷的心“咯噔”一下，善恶有报，因果循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原以为自己犯下的血孽会被时间掩埋，原来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

李嬷嬷极力撇清关系，不过哆嗦的嘴唇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道。”

沈瑶卿拿起串珠，放在手中晃了晃，若有所思地端详一会，轻笑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小淘儿还在她的手上，她在威胁自己。

可她知道真相之后自己可还有活路？夫人，夫人又该怎么办？

“你孙儿能否活下来，并不取决于我，而是你，孰轻孰重，如何抉择，李嬷嬷不应犹豫那么久。”

夜色惨淡，树影幢幢，短暂的岑寂里，李嬷嬷与眼前的女子对视，有摄人心魄的诡丽之美。

她道：“我要知道的是当年事情的全部真相，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一个简单的结果。”

李嬷嬷惊魂未定：“你是谁？”

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就连柳知夏的亲戚都没逃过，她为何愿意牺牲自己的精力和时间会为柳知夏报仇？何况根据沈瑶卿的年龄推断，柳知夏死时沈瑶卿不过才四岁，她怎会？

沈瑶卿抬眼看她，目光中泛着薄薄的寒：“李嬷嬷，我是沈瑶卿啊。”

李嬷嬷愣了一下。

沈瑶卿接着道：“李嬷嬷，我可从未骗过你，我就是沈瑶卿啊。”

声音轻柔、恢诡、空灵，在怪谲山林中荡出回音，寒声凄厉，令人悚然。

沈瑶卿，沈瑶卿，李嬷嬷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她不记得当年有沈瑶卿这个人，她不记得，或者，在那件事之前，她就已经被送出京城！

素闻柳知夏曾育有一女，只是她未曾见过，后来传回消息，此女已成流寇刀下亡魂，李嬷嬷看向眼前之人，她姓沈。

所以只有这个可能。

她没骗自己，她真的是沈瑶卿，她没死！

月光如缟素，笼在她身上，夜色汹涌，风吹拂她的衣袖，她向李桂靠近一步：“李嬷嬷，我的耐心可不多。”

沈瑶卿已然在沈府中瞒天过海，沈宁雪信她，谭疏月不得不信她，可她竟藏有这样一颗祸心。可这牵连着孙儿的生死，就如她方才所言，孰轻孰重，无需衡量。

可谭疏月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没事的。谭疏月是谭相唯一的女儿，她有相府给她撑腰，而小淘儿的身后空无一人，谭疏月会平安的。

她攥紧拳头，竟没想到自己也会背信弃义，成为背叛主家的奴才，冷风刮在她的脸上，携卷着她的疲惫、妥协和绝望。

她道：“我说。”

“世人皆以为柳夫人是患病而死，实则不然。”李嬷嬷看了一眼沈瑶卿，“柳夫人死于谋杀。”

沈瑶卿不自觉攥紧拳头。

“当年沈大人蓄意接近谭小姐，却并未如实告知，他家中已有妻室，小姐知道后大发雷霆，要和沈大人断绝关系，谁知沈大人舔着脸求小姐垂怜，还日日带着血淋淋的鞭痕，谭小姐心软，真信了他家有毒妇的谎言。”

“沈大人的甜言蜜语将小姐哄得晕头转向，但小姐也只是让她休妻，否则她绝不愿嫁，堂堂相府千金，怎能惹旁人笑话？”

“沈大人却说，柳夫人宁死不屈，以死相逼，不愿与其和离，求谭小姐替她想个法子，让他彻底摆脱家中毒妇，不过，柳夫人素有旧疾，她已在生死临界徘徊，无论再怎么执拗也挺不过多少时日了。”

沈瑶卿眸光冷淡：“素有旧疾？”

李桂与李妙春二人口径不一，母亲何来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