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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戴院判的忠告（第3页）

董桂花带人掘开祭坛最底层，终于寻得一口青铜棺椁。棺盖打开刹那，所有人倒抽冷气??

里面并无尸身，唯有一块拳头大的黑色晶石悬浮半空，表面布满裂纹，内部似有血流缓缓蠕动。晶石下方压着一页残卷，字迹苍劲：

**“洪武十七年，朕察权术失控，遂令毁碑裂核，三份分藏，永不得合。若有后人妄图重启归命仪者，必遭天谴??朱元璋亲谕。”**

董桂花正欲收起晶核，忽觉颈后寒毛直竖。回头一看，月光透过破顶洒落，地上竟无她的影子！

“小心！”手下亲卫猛然扑来，将她撞开。下一瞬，原地爆裂出一团黑雾，仿佛有无形之刃横扫而过，三名卫士当场毙命，脖颈处浮现诡异灰纹，如同被岁月瞬间腐蚀。

黑雾凝聚成形，渐渐勾勒出一人轮廓??无面，无发，唯有双目如熔金燃烧。

“东西留下。”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否则，明日此刻，太子也将如此人一般，化作枯骨。”

话音未落，董桂花猛然掷出一枚银针，直取黑影胸口。银针乃清扬特制，内藏蜂王浆与雷击木粉末。黑影挥袖欲挡，却不料针尖炸开一团刺目电光！

趁着电闪刹那，董桂花咬破指尖，在晶核上疾书一道符咒，随即将其狠狠拍入自己左胸！

血肉交融，晶核没入心脏。她浑身剧颤，皮肤泛起金属光泽，双眼转为幽黑，口中却发出前所未有的威严之声：

“归命禁令，奉天承运??尔等邪祟，胆敢违逆太祖遗诏，罪当形神俱灭！”

黑影发出凄厉嘶吼，仿佛遭遇克星，仓皇后退，最终消散于月光之中。

三天后，董桂花回到京师。

她面色苍白如纸，左胸缠满符布，每走一步都似负千斤。但她带回了晶核，也带回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黑袍首领并非他人，正是当年辅佐朱元璋创立归命仪的首席钦天监监正，姓胡，名守贞，二十年前宣称病逝，实则因修炼邪术被秘密囚禁于钟山地窟。燕王派人将其救出，许诺助其“借燕王之身成神”，条件是助其重启归命仪。

“他说……”董桂花靠在东宫柱边，虚弱道，“只有真正流淌皇室血脉之人，才能承受玄晶之力。而太子您……天生克制此术，因您的命格属‘阳德之体’，与归命仪的阴煞之力相冲。所以他必须让您先死，或让您彻底失去民心。”

朱标静静听着，忽然问道：“那你现在如何？”

董桂花苦笑：“我封住了晶核，但它在我心里跳动，像另一颗心。我能感觉到它的记忆??关于父皇年轻时如何用它平定边患，又如何因恐惧其力量而亲手摧毁它……我也看到了未来片段：大火、城墙倒塌、孩子哭泣……还有一个穿黄袍的人，站在尸山之上大笑，而那人……长得像我。”

朱标沉默良久，终是伸手握住她的手：“那就别让它控制你。你是董桂花，不是什么晶核容器。从今往后，你若觉异样，立刻来见我。我会用东宫所有资源，帮你压制它。”

当晚，朱标再次召见清扬。

两人立于东宫最高阁楼，俯瞰整座京城。灯火如河，流动不息。

“你觉得，这场风暴结束了吗？”清扬问。

“刚开始罢了。”朱标淡淡道，“燕王虽败，但他背后的力量还在。胡守贞未死，晶核未毁，归命仪的秘密仍未完全揭开。而且……”他望向北方，“蒙古鞑子最近频繁调动，倭寇也在沿海集结。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清扬点头：“所以我已派人前往西域，寻找当年白莲教遗留的‘日晷秘典’。只有了解敌人，才能彻底斩断根脉。”

朱标忽然笑了：“你知道父皇今天对我说什么吗？他说：‘标儿，你比我会做人。’”

清扬怔住。

“我不是比他会做人。”朱标仰望星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不想让这座江山，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墓。”

远处，春风拂过新栽的桃树，嫩芽初绽。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块被遗弃的符纸随风卷起，落入下水道缝隙。纸角微微颤动，仿佛仍有不甘的意志在挣扎。

春天来了，但黑暗并未离去。

它只是学会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