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存在,甚至将阿笙塑造成暴政的始作俑者,将她描绘成蛊惑人心的妖女。
“他们不再只是抹去记忆,”
守忆司副使洛七日前来禀报时面色凝重,“他们在篡改历史。
用千万人的梦境,编织新的‘真实’。”
阿阮闭目良久,终是轻叹:“当谎言被万人相信,它便成了真理。
可真理从不靠人数取胜,它只靠不肯低头的眼睛。”
她决定南下。
临行前夜,她在拾光园中独坐,手中摩挲着那枚修复的铜铃。
金丝缠绕的裂痕在月光下宛如蛛网,却也像一道愈合的誓言。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残片,那刻着“归来不必问年岁”
的半句诗,轻轻贴在铃身内侧。
她知道,这一去,或许再难回头。
第二日清晨,风雪又起。
她披上旧时忆修师的灰袍,背上行囊,里面装着《拾光经》、三枚忆灯火种、一封未寄出的信??那是她写给父亲的,从未敢念出口的话:“爹,我怕。
可我还是得走。”
山道上,守忆司弟子列队相送,人人手持铃铛,静默无言。
待她身影即将隐入风雪,第一声铃响了。
叮??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百铃齐鸣,声浪如潮,冲破云层,直抵苍穹。
她没有回头,只是抬手,轻轻晃了晃自己的铃。
叮??
三日后,她抵达南境边陲小镇“雾隐集”
。
此地本是商旅要道,如今却死寂如墓。
屋檐下悬挂的灯笼无风自动,散发出淡淡的甜香,正是“安梦散”
的气息。
街道上偶有行人,眼神空茫,嘴角含笑,口中喃喃着早已亡故亲人的名字。
阿阮走入镇中心的祠堂,只见正殿供桌上摆满白色药丸,香炉中燃着奇异的灰烬,竟形成一幅幅流动的画面:帝王受万民朝拜、战火从未燃起、沈知悔跪于殿前忏悔叛国之罪……全是伪造的记忆。
她冷笑一声,取出铜铃,正欲摇动,忽觉心口一紧。
一道黑影自梁上跃下,袖中寒光乍现,直取她咽喉。
她侧身避过,铃声急响,那人动作却未停,反手一扬,洒出一片银粉。
阿阮屏息后退,却发现那粉尘落地后竟化作细小人形,纷纷爬向她的影子,试图钻入。
“影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