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轻轻按住她的手,对李承乾说道:
“陛下,臣妾知道皇家无亲情,爭储本就是常事。
可福儿和禄儿是兄弟,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从未红过脸。
臣妾不想看著他们因为这储位之爭,变成仇人,更不想看著他们。。。。。。”
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恐惧,让李承乾深切的感受到了。
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窗外那棵老梧桐上。
“你们怕什么?”
李承乾的声音很轻,
“怕李治对他们下死手?
还是怕他们为了自保,对李治动杀心?”
苏氏和程鶯鶯同时一震,她们最担心的,正是这个。
李治的狠辣她们看在眼里,而李福和李禄虽心善,可真到了生死关头,谁又能保证守住那份底线?
“陛下,”
苏氏的声音带著哀求,
“臣妾求您,给孩子们指条明路吧。
哪怕。。。。。。哪怕不让他们爭这个储位,臣妾也认了,只求他们能平安一生。”
程鶯鶯也跟著屈膝:
“臣妾也愿!
禄儿性子急,不適合当皇帝,只要能保他周全,臣妾什么都答应!”
两位久居深宫、向来注重体面的娘娘,此刻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李承乾看著她们鬢边新生的白髮,想起当年她们初入宫时的模样,一个温柔如水,一个颯爽如松,都曾是长安城里最耀眼的女子。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殿外的风都停了,只剩下铜漏滴答,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们以为,朕把李治罚去太庙,只是为了罚他?”
李承乾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两人,
“朕是想让他冷静,也想让咱们的孩子冷静。
储位之爭,从来不是刀光剑影,是民心所向,是德配位。”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那尊巨大的青铜鼎前。
鼎身刻著山河社稷图,边角处已被岁月磨得光滑。
“当年父皇立储,也曾犹豫。
立长,怕长子无德。
立贤,怕兄弟相残。
最后定下『立长不立贤,不过是想求个安稳,却没想到,这规矩反而成了爭斗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