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丝微弱到近乎看不见的情绪在闪烁。
那是一种窃喜。
那个比我更早被老师看中的人,
那个似乎永远冷静,永远正确的少年,
竟也会崩溃,会停下。
那一刻,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傅老师,你的想法也许是错的。
念头一闪而过,我几乎立刻感到害怕。
那种害怕不是被人听见的恐惧,
而是对自己的。
我知道自己不该那样想,
可它已经存在了,
像一粒灰落进了水,
再澄澈的水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那天晚上我照旧练琴。
手指在键上,
音符一个接一个地散开。
我弹得越认真,
那股隐约的羞愧就越浓。
直到最后一声余音落下,
我才发现,
自己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
只想和他一起听唱片的孩子了。
傅老师去世后,我的父母给我找了新的钢琴老师。
那时候我其实有些抗拒。
不是不愿意弹琴,而是觉得换谁都不会再一样。
可母亲说不能荒废,
父亲则说他们已经托朋友联系好人选,
是位很有名的老师,
叫唐屿。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
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后来听他们说,
那位唐老师中等身材,四五十岁左右,
据说年轻时也得过奖,
在业内算是有些名誉的人物。
父母的朋友再三叮嘱,
说他脾气古怪,不怎么收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