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便聊起从小的训练。
伊万问:“你小时候就学李斯特吗?”
江临舟摇头:
“没有。我其实不太喜欢李斯特。”
伊万愣了一下,像是被人用手指弹了脑门:
“兄弟,你可别在李斯特比赛现场说这种话。
语气不是责备,是一种被吓了一跳的好笑。
江临舟也笑,很短,很轻。
伊万抬手挡了一下空气,像要把话收回:
“不过你这样说我能懂。我开始的时候也不喜欢。”
他换了个坐姿,靠椅背松下去一点,像回到很久以前。
“我小时候第一次听李斯特,是《爱之梦》。”
他皱了一下眉,“我那时候觉得这曲子太甜?了。”
“甜腻?”江临舟重复。
“对,就是那种”
伊万抬手做了个抹墙灰的动作,
“抹得太光亮了,好像谁在我面前摆玫瑰花而且等我好浪漫’。
江临舟低头笑了一下。
伊万也笑,但笑到一半又收住:
“所以那时候我觉得李斯特就是装。特别装。”
他停了两秒,像是在找下一句话从哪生长出来。
“但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伊万抬眼看舞台那边,语气慢下来:
“有一天我听别人弹《爱之梦》,不是那种比赛用的版本,就是很普通,很慢的那种。”
他说慢那个字时,把手指在空中轻轻落了一下,像轻敲琴键。
“突然觉得诶?怎么不一样了。”
江临舟没说话,等他自己往下接。
伊万自己也觉得那事很奇怪:
“当时我十四岁。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也不是突然开悟。就是听着听着,旋律突然变得。。。。。。很真。”
“真?”江临舟问。
“对。不是浪漫,不是甜,不是表演给谁看。”
伊万轻轻吸了一口气:
“就是有一种。。。………
你很想靠近,却又不敢真的伸手碰的感觉。”
他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像是回忆在说,而不是他在说。
“我那时候才意识到??问题不是李斯特‘装’。”
他轻轻笑了笑,像是笑自己以前太小。
“是我那时候听不懂。”
江临舟的表情变得很平,但不是冷,而是进入那种真正被碰到的安静。
伊万耸了一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