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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蛇精 夫妻一场可惜略丑（第3页）

伪声钟炸裂，化作漫天黑灰，随风消散。九处共鸣点同时熄灭，京城九鼎恢复宁静，百姓纷纷瘫坐于地，仿佛刚从一场漫长噩梦中醒来。

阿篱耗尽力气，坠入黑暗。

当她再次睁眼，已躺在赎言碑前。晨光初现，雪地反射出晶莹光芒。裴昭守在一旁，见她醒来，露出久违的笑容。

“你成功了。”他说，“伪声钟碎了，缄默使四散奔逃，舆情司彻底瘫痪。昨夜至今，已有三百余城自发竖立‘赎言碑’，刻下本地冤案。就连军营里，也有将领公开焚毁颂圣文书。”

阿篱勉强坐起，望向远方。

一群孩子正围着初声钟嬉戏，有个小女孩踮脚敲了一下，清音袅袅，传遍山谷。

“他们听见了。”她轻声说。

觉微拄杖走来，神情肃穆：“伪声虽灭，但言律仍未完全回归。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如何让一个习惯了谎言的天下，学会诚实？如何让权力不再惧怕批评？如何确保下一个皇帝，不会重蹈覆辙？”

阿篱望着朝阳，缓缓道：“那就从教孩子识字开始吧。不是只教他们读官定课本，更要教他们问：**这句话是谁写的？为什么这么写？有没有别的说法？**”

裴昭接过话：“我可以重建音脉网络，设立‘自由声驿’，让偏远之地也能听到外界声音。”

柳芸微笑：“而我会走遍全国，收集那些没人记得的故事。哪怕只是一个为争水被打死的李阿牛，也要让他留在碑上。”

觉微看着三人，终于展颜：“很好。那么，遗音洲也将重启。我们不再躲藏，而是派出新一代守钟人，巡游四方，聆听民间疾苦，记录未被书写的真相。”

就在此时，东海方向天际微亮，一道虹光划破云层。那座黑色石碑终于抵达浪浪山外海，缓缓升起，化作一座岛屿大小的巨碑，碑面空白，却隐隐有无数名字在其中流转。

虚空之中，那个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声已响。

>第二声将由你们书写。

>我仍在听。

>请继续说下去。”

阿篱站起身，面向群山，举起权杖。

七十二守语人齐声朗读：

>“金蟾子曾言：言语如江河，堵之则溃，疏之则润。

>浪浪山不高，赎言碑不巨，

>可只要有人肯说，有人肯听，

>真相，便永不沉没。”

晨风拂过，带走了最后一个音节。

而在千万里之外，某个山村学堂里，一个六岁孩童举起小手，怯生生地问先生：

“老师，什么是‘真相’？”

先生放下书本，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轻声道：

“就是你现在可以自由提问这件事本身。”

孩子笑了，露出缺了一颗牙的嘴巴。

他又问：“那我可以一直问下去吗？”

“可以。”先生揉了揉他的头，“只要你还想问，就永远有人会答。”

阳光洒满屋檐，照亮了墙上新写的八个大字：

**言路已开，万籁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