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走出大楼,首奔车边。刚拉开车门,手机震动。是警方公开档案的自动匹配结果——近三个月七名过劳死者,全部在心溯心理咨询中心就诊过,最后一次咨询时间,都在死亡前48小时内。
她坐进驾驶座,把数据传给周予安:“这不是心理治疗。是古代邪术的现代变种。他用病人当祭品,把怨气集中输送给CEO。”
“玉是媒介。”周予安盯着能量图,“戒指是接收端,陈砚是中转站。三枚信物形成闭环,怨气越积越多。”
林小满发动车子,调转方向。
“你要回去?”周予安察觉她的路线。
“他以为我只是个普通访客。”她踩下油门,“现在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来填问卷的。”
诊所灯还亮着。林小满推门进去时,陈砚正站在博古架前,手指着那块玉。听见脚步声,他回头,没显惊讶:“这么快又回来了?问卷有问题?”
“有问题的不是问卷。”林小满站在门口,掏出手机,调出女患者的画面,“是你的‘治疗’。”
陈砚看了眼屏幕,神色未变:“她有创伤后遗症,这很正常。”
“正常到梦见加班到死?正常到醒来手断了?你转移的不是焦虑,是执念。你在复制‘加班地狱’。”
陈砚放下玉,笑了:“你以为引魂人能管到现代心理干预?”
“我能管到邪术。”林小满往前一步,“你用符咒改写病历,用玉器连接怨灵,把活人变成能量导管。这不是治疗,是献祭。”
陈砚的笑容淡下去。他抬起左手,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暗光。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病人离不开工作吗?”他声音低下来,“因为他们早就被榨干了。我不过是把他们的痛苦,转给一个更该承受的人。”
“CEO?”
“他欠的,远不止一场背叛。”陈砚眼神沉下去,“三百年前,他调包兵书,害死三万将士。现在,他该还了。”
林小满冷笑:“所以你就用无辜者当燃料?让他们替你报仇?”
“无辜?”陈砚反问,“谁不是被逼到绝路的?他们自愿走进这间诊室,自愿签下知情同意书。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出口。”
话音落,博古架上的玉突然发亮。林小满袖中的符纸猛地一烫,像被火燎过。
她后退半步,眼角余光瞥向窗外——玻璃表面开始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涂抹,颜色一点点褪成纯黑。
陈砚站在光里,影子却没落在地上,而是顺着墙壁爬升,最终在天花板上形成一个漩涡。
林小满立刻掏出铜镜残片,贴在胸前。微光从镜面透出,与她袖中符纸呼应,瞬间在身前撑起一层半透明结界。
窗外的黑斑己经扩散成洞,边缘如墨汁流动。第一道影子从里面爬出——是个穿西装的男人,领带勒进脖子,眼眶发黑,手里还抓着一份文件。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动作僵硬,身上缠着细黑链,链子另一端连着病历本,封面上印着“心溯心理咨询中心”的LOGO。
林小满迅速从包里抽出紫外线笔,在地面画出断联符阵。笔尖划过瓷砖,发出刺耳声响。符线刚闭合,爬出的怨灵动作一滞,身上的黑链微微发烫。
但她立刻发现不对——结界边缘开始剥落,像被酸液腐蚀。她回头一看,周予安的印记光正在减弱。
“结界撑不住。”周予安的声音从手机传来,“玉在干扰共鸣频率。”
林小满咬牙,把铜镜残片按得更紧。结界重新亮起一丝光,但裂缝仍在蔓延。
窗外,黑洞越扩越大。更多怨灵爬出,有的手里抱着电脑,有的指甲断裂,嘴里反复念着“KPI”“截止日”。他们的病历本被黑链串成一串,像一串被拖行的罪证。
林小满盯着陈砚:“你明知道他们在死,还继续用他们?”
“他们早就死了。”陈砚站在玉光中央,声音平静,“只是还没断气。”
他抬起手,戒指对准黑洞。所有怨灵同时抬头,空洞的眼睛齐刷刷转向林小满。
结界发出碎裂声。
林小满猛踩地面符阵,最后一道灵力注入。符线爆闪,黑链应声断裂。
但黑洞深处,又有新的影子开始浮现。
他们的手腕上,戴着同样的黑曜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