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直戴面纱呀?不闷吗?”
“精神枷锁,接触光会被灼烧。”
孟阿野眨眨眼,“你的天赋是什么啊?”
“……”
“不方便说吗,好吧。”
“……嗯,对不起。”
“哪儿用得着道歉,嗯不过我很好奇,莱德浦狄奥不是你的养父吗,为什么你…会同意西莱的……建议…?”
“……”柏洛斯沉默了很久,久到孟阿野以为他不会回答,毕竟对自己的养父抱有这种心思,换谁恐怕都难以启齿。
就在孟阿野准备放弃,说句“算了”的时候,柏洛斯低沉的声音透过面纱缓缓传来,“Redem……是一座山。很高,很冷,也很远。”柏洛斯的声音很慢,似乎在谨慎地挑选词汇,“我看着他,跟着他,守护他。这是……应该的。他给了我一切。”
“他是我的父亲,我也永远是他的儿子。”
“但你……不一样。”柏洛斯微微偏头,那厚重的面纱似乎也转向孟阿野,尽管看不见眼神,却能感觉到一种专注的凝视,“你会笑,会生气,会,需要人。”
“山不会需要任何人。”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确认,“可你会。”
这种认知对柏洛斯来说是颠覆性的。那个他仰望、追随的人,突然以另一种形式回来了,变得触手可及,变得有温度,甚至会流露出脆弱和依赖。这种强烈的反差,冲击着他的感官。
敬仰和守护依旧存在,但其中混入了一些别的东西——一种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回应那份需要的、更加私密和温热的情感。这情感并非源于对莱德浦狄奥的背叛,而是独独针对眼前这个人的。
“你不是他。”
“你已经,有了自己,全新的人生。”
所以,当西莱提出那个看似荒唐的建议时,柏洛斯在长久的沉默后选择了点头。这并非意味着他对莱德浦狄奥的感情有所改变或亵渎,而是他想要以新的身份和方式,去守护和靠近这个让他感到陌生又悸动的归者。而这么做的原因,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清。
孟阿野能听懂但是不算明白,他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然后伸手拽了拽柏洛斯的衣袖角,“西莱呢?他…又是什么意思?”
“……他把Redem当作一件遗失的藏品。”
“哦…”
“柏洛斯,你知道莱德浦狄奥有什么嗯…书信往来的人吗?”
柏洛斯摇头,“Redem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他平时除了去处理人,就是种花和休息,西莱问过他这方面的事,他也没有回答。”
“这样吗…”孟阿野皱眉,“那他的生日…也是你们问的?”
圣子诞生日是流火城一个官方节日,每年都会举行庆典,来庆祝圣子的生日。
“不是。西莱编的。”
“……?”
“Redem不过生日,他也没说过自己的生日。”
“所以你们也不能确定他多少岁?”
“三十岁。”
柏洛斯未戴手甲的手拉起孟阿野,“他说过,三十岁他就会离开。”
“居然才三十岁吗?”
太年轻了,孟阿野忽然打了个寒颤,他离三十岁,只有不到两年了。
柏洛斯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他带着他继续往前走,“Redem很喜欢花,他住在花园旁边的那栋房子,休息时间不在彩蔷薇,就在金鱼隧道。”
“他很好,很温柔…”
“温柔?”孟阿野有点难以想象这个词用来莱德浦狄奥身上,从他跟莱德浦狄奥接触的情况来看,他只能感觉到对方的恶趣味。
而且莱德浦狄奥的长相实在是过于锋利的美艳了,很让人觉得他不好相处。
说起来,既然他就是莱德浦狄奥,那试炼和树网的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嗯,他跟孩子们说话,都很温柔,他也很好说话,每次回来,都会带很多孩子们想要的东西。”